随即各船便开始扬帆,调头向北而去。
登州水师虽然已经没落,只剩下破船三十几条,但终究是专业人士,对这一带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这不,只是第二天下午,船队就来到了山海关附近海域,却没敢靠得太近。
“吴侯,山海关你再熟悉不过,我军该如何行事?”
黄得功看着吴三桂问道,如今他两眼一摸黑,根本不知该如何下手。
“黄兄有所不知,这山海关关如其名,依山傍海,共有大小七座城堡,堡墙相连,环环相扣,无论是从东面,还是西面偷袭,最多也就能偷袭一座城堡,是不可能拿下主城的,而无法一举拿下主城,则一切皆休!”
吴三桂边说,边用笔简单的画了一份山海关的关防图。
“嘶!”
黄得功看着关防图,顿时倒吸口凉气。
主城东西城门,不但各有一道瓮城,东面瓮城数里外,竟然还有一座独立的小城堡,和十几座哨堡。
这就使得大军若从东面登岸偷袭,只能绕过小城,不但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会被两面夹击,堵在城下。
可如果先偷袭独立的小城堡,一旦动静过大,主城守军必会有所防备,偷袭最后恐怕会变成强攻。
而主城的北面也有一座翼城相依,南面更是有两座,其中一座都延伸到了海边,城墙都修到海里去了。
三座小城堡和主城被城墙相连,加上东西两座瓮城,当真是环环相扣,让人无处下手。
而偷袭都无处下手,强攻就更别提了。
“吴侯,如此雄关,不愧为天下第一关,当初建奴是如何攻破的?”
“这…想必是城中粮草不济,有内奸吧!”
吴三桂有些尴尬,只得敷衍道。
其实他也想不通,鞑子是如何攻破山海关的,三弟到底在搞什么鬼?
“吴侯,这可怎么办,此关恐非偷袭和兵马多寡,能攻破的啊!”
黄得功已经快绝望了。
实在是这山海关太绝了。
“黄兄不必担心,本侯敢来自然有把握,不是本侯夸大,这世上除了我吴三桂,再无他人能偷袭山海关。”
吴三桂先是摆摆手,然后一脸自傲的说道。
这山海关城防,他已经研究了十几年,只需三万兵马驻守,在粮草充足的情况下,敌军纵有百万,无论是从东面,还是西面强攻,都不可能攻破。
至于偷袭,同样无论是从东面,还是西面,也都不可能成功,只有东西同时偷袭,方能一举破之。
“这点黄某倒是深信不疑,还请吴侯速速排兵,迟则恐生变故!”
黄得功见他信心十足,顿时又来了精神。
吴三桂也没在卖关子,先是感慨了一句。
“这山海关,原是无法偷袭得手的,但娘娘和陛下竟然能想到走海路,这就使得偷袭人马可以从东西同时登陆,便有了一线机会。”
“黄兄请看,想要一举拿下主城,从东西两座城门入手,是万万不行的,最多也就将瓮城城门偷袭得手,主城城门是万万来不及的。
只有从南门和北门方能直入主城,而北面山势陡峭,大军不可能绕过去,所以唯有从南门下手!”
“嗯,只是南门东面有两座小城堡,西面主城外鞑子必定设有骑兵大营,就算大军从海岸偷偷摸到南门附近,将南城门打开,恐怕大军还未完全杀入城中,就会被三面夹击在城外。”
“不错,黄兄果然不愧为当代名将,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所以偷袭南城门的兵马不宜过多,多了恐还未摸到墙下,就会被察觉。”
吴三桂赞赏的点点头,这也是为何要东西同时偷袭的原因所在。
因为光从东面偷袭东门,只能拿下瓮城,而从西面偷袭南城门,固然能一举杀入主城,却又因人多了容易被察觉包围,人少了攻进去也是送死。
随即吴三桂便将自己的偷袭计划说了出来。
那就是由黄得功带两千士卒,从山海关以西靠岸去偷袭南城门。
他率领剩余的八千人,从山海关以东登陆,然后直接去偷袭东面的瓮城,至于剩下的小城堡可以暂时不管。
黄得功那边先动手,杀入主城后沿着城墙直奔东面瓮城内门,而那边动静一起,他这边也立即动手。
到时两军内外夹击,便可突破东面两道城门,防止大军被堵在瓮城里,被瓮中捉鳖。
毕竟东面瓮城数里外还有一座独立的城堡,到时肯定会赶来支援,一旦无法突破第二道镇东门,杀入主城,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
黄得功听完计划后,也是钦佩不已。
同样也清楚,即便如此,其中的凶险也非常巨大,三座城门无论哪一座稍微一耽搁没及时拿下,两路人马就全部要完蛋,跑都没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