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昱却显然沒有罗尧那么乐观,摇了摇头道:“事情只怕沒有那么简单,杨开发我和他打过交道,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不过我相信邪不胜正,不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我接着就是了,”。
罗尧对段昱越发敬服了,拍着胸脯道:“段市长,我罗尧不会说漂亮话,如果杨开发敢跟你來阴的,我带着我们厂两千多职工跟他拼了,啥都不说了,你要看得起我罗某人的话,上我家喝酒去,”。
那几个车间主任见棉纺厂的问題解决有望,而段昱又那么平易近人,也沒开始那么拘谨了,见罗尧的海脾气上來了,就调笑道:“罗厂长,你还敢请段市长去你家喝酒啊,你今天把苏厂长气成那样,回去只怕要跪搓衣板呢,”。
罗尧被戳中软肋,脸一下子胀得通红,却不愿意失了面子,眼睛一瞪道:“她敢,还反了天了,平时我是让着她,可今天段市长帮了我们棉纺厂这么大的忙,我请段市长喝酒不应该吗,她要是再敢在我面前唧唧歪歪,看我怎么收拾她,”。
段昱在旁边暗暗好笑,不过却越发欣赏这个真性情的汉子了,他一直在思考如何让棉纺厂彻底走出困境的问題,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就算开发集团肯拿出钱來,要彻底解决棉纺厂的问題,还得从棉纺厂内部着手,让棉纺厂重新焕发生机,再现辉煌,罗尧和苏韵这对夫妻档无疑是最佳人选,首先得让罗尧和苏韵终归于好,同心协力把棉纺厂搞上去。
想到这里,段昱就呵呵笑道:“行啊,这酒我要喝,不过先得说好,酒归你出,菜钱归我出,”。
罗尧家住在棉纺厂的老宿舍区,全是那种九十年代建的灰色水泥单元楼,采光也不好,到处黑乎乎的,为了赚点生活费,有不少职工家属在小区门口摆了菜摊,到处是垃圾,污水横流,臭气熏天,段昱见此情形就皱起了眉头。
罗尧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段市长,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太乱了,也不能怪他们,一年多沒发工资了,不找点活路,就真的只能饿死了”。
段昱摆了摆手,沉重道:“不,是我们政府沒有尽到我们的责任,老百姓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甚至连温饱都成问題,是我们政府的耻辱啊,不过要让棉纺厂彻底摘掉贫困的帽子,只依靠政府是不行的,得我们大家一起努力,罗尧同志,有沒有信心啊,”。
罗尧拍着胸脯豪气道:“段市长,不是我吹牛,当初如果不是上面瞎指挥,棉纺厂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棉纺厂真要改制,政府就要完全放开,婆婆管得太严,再巧的媳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现在市场竞争这么激烈,再按过去的模式就真只有死路一条了,”。
段昱用手指点了点罗尧,呵呵笑道:“你这是将我的军啊,放心,我不喜欢当管事的婆婆,你也别怕当小脚媳妇,只要不出现国有资产流失情况,棉纺厂怎么改制,由你们自己说了算,政府只负责引导扶持,如果这样棉纺厂还搞不起來,我就拿你是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