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清晨,小雨和婷婷起床后,吃过早饭,就开车朝着春江市进发。
她脑海里想起,刘全在山庄的那些烂事,为了那份亲情,更多的是碍于父亲的面子,对刘全不但网开一面,还给他钱与车。
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可在父亲的心里,没有感激,只有索取。假如刘全是个好人,本分的工作,就是以后有什么难处,自己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他所得到的,绝对会比他挖苦心思的贪污,多得多。唉!真是鼠目寸光。也只能有多远,躲多远,眼不见为净。
车子开上了高速路,小雨平稳地行驶着,对坐在副驾驶上的婷婷,歉意地问“婷婷,昨晚看到家里的发生的事,是不是感到家务事就像一团乱麻,永远也说不清对错呀?”
婷婷虽然才二十多岁,也见证了父母过去很多无奈的事。以前也感到很苦恼,昨晚见到小雨妈妈家发生的一幕后,知道各家有各家的难事。勉强一笑,说道“妈妈,我感觉外公与你一样为难。你和外公都是有情有义的人。所以,刘全一家就利用你们这一点,一再索取。假如换一个自私自利的对手试试,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个世道,谁也不欠谁的。”
小雨听了婷婷的话,也感到父亲也是受害者,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刘全那个王八蛋。
正当小雨脑子想着刘全的事情时,就听到:碰!咣当,哗啦的声音震耳欲聋发生在眼前。
行驶在车后面的大货车突然像发疯似的超速行驶,结果把前面的一辆本田轿车撞的打了好几个滚,刚落下就又被撞出了二十几米。
小雨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慌了神,急忙猛踩刹车,结果还是反应迟了一些,车子由于惯性,擦着地面,与横在前面的本田拦腰相撞,就感到车子相撞时带了的猛烈震动。”
“碰!”
车头把翻到的本田车撞了出去。她们车的挡风玻璃被砸成了蜘蛛网状。车内的气囊同时弹了出来。
小雨的脑子一片空白,五脏六腑就像被猛击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知道发生车祸。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没感觉疼痛,但是双腿抖得厉害。又动了动身子,也没问题,就是感到身子很僵硬。转头看向婷婷,却发现,她就像被吓傻了一样,正直勾勾地看着,从被撞烂的本田车里正向外流血。
喊了几声婷婷的名字,她就像没听到一样。刚镇定下来的心,又被提了起来。难不成婷婷受伤了吗?
她情急之下,身子也灵活起来,急忙打开车门走下来,来到婷婷坐的副驾驶的车门旁,打开门,把婷婷抱了出来,走到高速路的安全地带。把她放在路边,急忙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结果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才知道,这是看到车里的伤者被吓着了。
赶紧用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像孩子小时候,被惊吓后给她叫魂似的。
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宝贝不怕,妈妈在呐,婷婷不要怕,”而后把她搂进怀里。
自己昨晚没有休息好,事发前有一瞬间的愣怔。假如没有那一瞬间的发愣,立马就踩刹车,这次事故完全可以避免,不至于与挡在前面的本田相撞。
她顾不上自责,急忙去车上拿回来一瓶矿泉水,给婷婷灌了两口。不一会,婷婷哇的一声哭出来。而后把头埋在小雨的怀里,哭了个痛快。
小雨终于放下心来。说实在的,自己也想大哭一场。
这是公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很多好事的人,也都从车上下来,对着事故车辆,与人们交头接耳。很多人都拿出手机,连连拍照。
小雨不想成为焦点,也不像让婷婷再看到本田车里的情况。想扶着她离得远一些,结果,婷婷吓得双腿颤抖的厉害,直接不灵泛了。就直接把她背起来,朝着来路走了一段距离。约莫走了二十分钟,看到一块路沿石,把婷婷放下来,娘俩坐在路沿石上。
这时,婷婷已经安静了下来。看到小雨苍白的脸,才想起问道“妈妈,你没事吧?”
小雨还不时把手放在她的头上,安抚着。听到婷婷如此平静地问话,知道她没有被下掉魂魄,笑着说“我没事,你感觉哪里有疼痛的地方吗?”
婷婷急忙站起来,活动着胳膊,腿。有摇晃了几下身子,想起刚才自己哇哇大哭,还被妈妈背着,就不好意思地说“我是被那辆车里的人吓着了。幸亏妈妈眼疾手快,要不然我们会把那辆车,再闯飞一次。”
小雨看到婷婷缓过来了,自己反而后怕起来。此时还是惊魂未定,腿肚子就像转筋了,把她揽入怀里,说道“赶紧坐下,定定神。”
而后取出电话,给大哥拨过去。
接通后,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后说道“大哥,我们出了车祸,就在去春江市的高速路上。快进隧道的地方。”
大哥刘长海听到小雨的话,脑子嗡嗡的,就像被雷电击中了似的,想到小雨昨晚很伤心,没有休息好。急忙问“你和婷婷没事吗?”
“是,我们没事,车被闯坏了。”
“好的,你们别动,我一会就到。”说完赶紧走出办公室,招呼几个警员开着警车,一路呼叫着开出城,风驰电掣的行驶在高速路上。
保险公司的人与急救车还没到。大哥与公安交警的车一前一后到来了。
大哥一行三辆警车,在小雨和婷婷面前停下后,大哥急忙打开车门走下来,快步走到小雨和婷婷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问“真的没事?”
小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就是把婷婷吓坏了。”
大哥急忙把手搭在婷婷的肩上,轻轻的抱了抱,给她一点安慰。而后对跟来的警察说“你们去看看车子怎么样了,与他们处理一下。”
小雨把出事的经过大体的讲了一遍后,说“车头碰撞的很厉害,看来得需要大修。我有保险文件都在车里,你带我们回春江市,我再另买一辆。这辆车修好了,就放在家里,让爸爸开吧。”
“好的。”看到小雨脸色苍白,又问道“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脸色不好。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我没什么感觉,你去把车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吧。”小雨说完,和婷婷上了大哥的警车。
车子开到事故现场附近停下,来处理事故的交警认识大哥,走过来与大哥打招呼。大哥把事故的发生情况告诉了他,而后从小雨的车里,取出所有的东西,放进自己开来的车里,交代警员全权处理,就开往春江市。
在车里,小雨把婷婷揽在怀里,问道“大哥,昨晚爸爸没事吧?”
“没事,我怕他再犯病,就留下陪着他。妈妈生气去了二楼的房间。你二嫂和大嫂去了我家。唉!我们家一时半会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回去后,别告诉爸妈出车祸的事情。唉!我也知道爸爸是不得已。你和大嫂常回家看看吧。十月份,我和婷婷就回山庄,我婆婆她们会过来住一段时间。到时,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小雨对大哥说。
“好的。”
回到春江市,直接来到车行,小雨又买了一辆最新款的白色奔驰,付了款后,就去挂了牌子。直接开到二哥家。
二哥昨晚就接到了二嫂的电话,晚饭后发生的一切早就听说了。又接到大哥的电话,就什么都明白了。看到他们的车子开到楼下,就迅速的下了楼,快步走过去,问道“小雨,婷婷你们没事吧?”
“没事。就是吓着婷婷了。安全气囊保护了我们。”小雨说。
“我也没事。”婷婷赶紧说。看着妈妈的俩哥哥对她这么关心,心里也觉得温暖。心想,如果自己也有两个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回到房间,四人坐下后,二哥急忙给他们倒上准备好的茶水,说道“不行,我的给你们找两个司机才行。”
大哥也来的路上我就在想这件事,小雨也年纪大了,哪有那么多精力开车?长途就得让司机开才行。”
“行,在市里自己开,以后跑长途就找个司机。”小雨没有反对。
几碗热茶下肚。娘俩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下来。婷婷的脸色也好看了些,对大舅舅说“司机的事情先不急。爷爷也提过,给妈妈找个司机。还是让爷爷或者外公给找吧。”
哥俩知道,老人家会比自己找的人更加稳妥,就点头同意了。
在厨房里,小雨低声告诉大哥“本田车里的人,不管如何,你就说救护车去后人还活着。这样婷婷就不会做噩梦了。”
过了一会,大哥打电话询问,跟着过去的警察处理现场的情况。知道本田车里的两人当场就死了。他只好装作对小雨说“车里的人,命还这够大的,送到医院救治了。”
小雨观察道,婷婷听到后好像放松了一些。心想,别说孩子,就是自己知道车里人还活着,心里也不再纠结了。
吃过晚饭,小雨和婷婷都住在了二哥家。
大哥要回江春市,二哥下楼去送他。结果两人都上了车,开出了小区,停在路边,商谈起来。
大哥气愤地说“我要去二叔家,把刘全狠狠地揍一顿。直接与他们断绝往来算了。”
“大哥,你要沉住气,现在二叔闹得爸爸住进了医院,小雨出了车祸。如果你再去,把刘全揍出个好歹来。不但,爸爸不同意,就是二叔,二婶现在开始耍无赖了,到那时,说不定就会直接搬进爸妈家住。到那时,就会像狗皮膏药,想甩也甩不掉。”
“哼!我现在恨得牙痒痒。难道就对他们没有一点办法吗?”大哥苦恼地两手抱头,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又说道“你看让他把我们家闹得,假如小雨和婷婷有个好歹,你说爸爸还有脸见钱治国吗?就别钱家与孔家的老人了。”
“是,我也想到了。以后还的再说说爸爸才行。小雨是嫁出去的闺女,并不只是他的女儿。唉!我觉的小雨也不会在回家了。”
“说的是呀。回去爷俩也无话好说。他娘的,刘全这个混蛋!别犯在我手里,犯到我手里非揍他一顿不可。”
“大哥,你消消气。回去后别告诉爸妈车祸的事情。大家都冷静冷静。十月婷婷的爷爷与外公他们还会来山庄,一定要以大局为重。二叔在山庄闹得不欢而散,一时半会也没脸再找爸爸了。等过几天,问问小雨如何处理再说。”
“好的,小雨也告诉我,不让和爸妈说车祸的事。行吧,你回
去吧,晚上留意她娘俩,婷婷吓坏了。刚才我打电话了知道车里的人当场就没命了,是小雨让我那样说的,是为了安慰婷婷的。你也没说岔了。小雨在驾驶座的位置上,闯的不轻,你多留意,如果出现发烧就赶紧去医院。”
“好的,我会留意的。你路上慢一点。”说完打开车门下来。看到大哥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回到家里。
小雨因为昨晚就没休息好,再加上又受到了惊吓,很快就睡着了。
看到两个舅舅出门了,就给外公打电话“外公,我说一件事,你不要慌。今天我和妈妈回春江市时,出了车祸。”她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啊?你们没事吧?”
“没事,就是吓了一跳,车子坏了。”
“唉!难为这孩子了,又不是铁打的。你们俩真的没事吗?”
“没事,外公不要告诉爷爷,爸爸那边,他们会担心的。”
“好,你不要管了,我会和你张爷爷商量,给你们找司机。好好照顾你妈妈。有事就告诉我。”
“好的。再见!”
在十一点时,二哥推开小雨的卧室,打开灯,看到小雨面容发红,很痛苦的样子,就急忙走过去,把手搭在她的额头上,感到很热。就急忙找了一件大衣出来,给小雨穿上,抱起她就下了楼,打开门放在了后座上,开往了医院。
在急诊室里,经过询问后,去做了胸透等各项检查。而后二哥把小雨送进病房,开始输液,直到凌晨才退了烧。
在早上八点时,二哥拿到各项检查报告,找到了吴院长,他是内科主治医师。见到刘市长立马热情地接待,并吩咐护士长,把小雨转到高干病房。
吴院长看过检查报告后,告诉刘市长,胸部受到强烈挤压。肺部点损伤,肋骨有几处轻微的骨裂现象,这是方向盘造成的。
小雨退烧后,看到吴院长与二哥站在床边,由于心情不好,又加上有些疼痛,脸上很是苍白。对他们说“二哥,你打电话让婷婷打车来医院。吴院长,麻烦你,再给我女儿也做个全面检查,当时她也在车里。看她有没有事。一定好好的查一下。”
二哥对吴院长说“你找个护士过来照看着,我回家把孩子接过来。”
“好的,”大夫说。
当婷婷来到小雨的病房时,看到正在打吊瓶的妈妈,急忙问“妈妈。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二哥,你带婷婷去做检查,千万别落下暗疾了。”
“妈,我没事。”婷婷坚持说。
“不行,一定要检查。”二哥也严肃地说。
婷婷知道扭不过,明白按着要求做检查都能安心,就跟着二舅舅在吴院长的带领下,做完各项检查。看过报告后,确实没有问题,开了几副压惊安神的药后,就回到小雨的病房。
小雨让二哥回去上班,让婷婷回去休息,可是她坚决不走。直到小雨打电话,让徐倩过来照顾自己。
晚上十点,二哥过来,让徐倩回去休息。
二哥看着妹妹,心里五味杂陈,就这次车祸,妹妹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俗话说“人怕伤心,树怕伤根”,妹妹这次真的被伤到了心。尽管以前那个风风火火的妹妹,脾气是有点急。可是,看到这样安静还真的很担忧。
小雨在想,自己是结婚不到几年失去了丈夫,可是结婚后没有受到一点委屈。从小父母宠爱,两个哥哥的呵护,更是没有受过委屈。
可是,在那个一无是处的刘全面前,自己却一再委曲求全。
总感到自己做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是老爸还是这样逼自己。好像在他老人家心里,自己这个亲生女儿,根本没有他那个侄子重要。想着想着,就小声的哭起来。
二哥看着她泪雨连连的样子,鼻子一酸也有些伤感,自己的妹妹是个多坚强的人啊,她面对那么强势的田市长,都能从容应付。却让刘全那家伙,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烦恼。
他轻声说“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痛快了。都怨我,就该阻止叔叔去山庄。爸爸看到他那样,人都是同情落者,何况是亲哥俩。你是很刚强,可也不是铁打的。对你不公平。我和大哥都知道。”
小雨泣不成声,直到哭的没了力气,才安静下来。二哥也伤心地流了泪。看到小雨慢慢地睡着了,开门走出来。
却看到婷婷座在病房门口的座椅上,也在流泪。他还吓了一跳,赶紧坐在她旁边,把她揽在怀里说“好孩子。不用难过,你妈妈心里郁闷,哭出来就好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会高兴,也会伤心。你妈很坚强,但是,也有不得已的时候。想开了就好。”
婷婷点了点头。知道没地方说理去。
“人一辈子很长,会遇到很多事。凡事都要想开。”
拍了拍婷婷的肩膀说“放心吧。你妈妈会好起来的。因为有你在身边。来,我送你回去休息,有舅舅在,明天早上,给你妈妈煮些小米粥送来。好不好?”
“好的。”
二哥把婷婷送回家,又回到医院。
婷婷自己洗漱后上了床,给外公打去了电话,把妈妈住院的事情说了一遍,哭着说“外公,你给妈妈找个司机吧。我担心妈妈的安全。”
“好的,我会让你张爷爷给你们找的。没事的,谁家也会有家务事的。你待在妈妈身边,她就能坚强起来。等十月份我们过去后,你们也回山庄待一段时间,正好让你妈妈休养一下。”
“好的,外公你休息吧,再见。”
第二天一早,婷婷起来熬的小米粥,还去买了妈妈喜欢吃的蒸包。
来到医院,看到小雨精神好了许多。看到婷婷熬的小米粥,笑着说“我们婷婷也会做饭了,闻着就很香。”洗手后,喝了两碗小米粥,吃了四个小蒸包。
在十点钟时,部队的张叔叔带着四个军人来了。
“张爷爷好?”婷婷高兴地喊道。
“好,你没事吗?”
“是,我做了检查,没事。”
“张叔叔,你怎么来了?”小雨看到他笑着问。
“还不是你爸爸。急得恨不得自己过来。我说先来看看再说。怎么样了?”
“没事。张叔叔,这是我二哥刘长江。”
“奥,我们见过。不错,你哥俩干得很好啊。”说着和二哥握手。
医院来了这么一个大领导,大夫和护士也很郑重起来。
“是我们应该做的。还惊动了你老人家。”二哥客气地说,知道是孔老通知他的。父亲做的事,这次让那边的老人都知道了,以后还真的该说说父亲才行。
“没什么,小雨啊。我给你找了司机,以后啊,长途就不要开车了。他们都是复员军人,是我最好的兵。来了四个,你选两个吧。”
进来了四个高大威武的军人。
“你看,他们四个都复原了,也都姓孔。”他很有深义地笑着说。
小雨知道是在暗示她,这都是孔老的后辈,看了他们四个一眼,就知道怎么办了。
“张叔叔,他们谁的官大?”小雨笑着,像小孩子一样问。
“他俩。”张叔叔指着两个年龄大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