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之后,田娃就经常去山下的临潼消费,一顿饭就吃去三十个秦半两。
贪腐就像是嗑药,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
田娃沉浸在消费的快乐中,胆子也越来越大,就在前几天,田娃还托人代购了一柄古剑,花费了一千个秦半两。
而他的工资,每月是30个秦半两。
按照秦朝秦半两的购买力,一斗粟只要三个秦半两,田娃一个月的工资可以买一石粟。
虽然比不上那些当官的,但是比起以前的生活,已经是天上地下。
黄贺面色平静,看向另一边的甲,“甲县尉,说说你的意见。”
这番话十分正常,可是陈楚生听得十分不爽。
暗道:“田娃是我手下的人,怎么处理跟我商量就好,为什么还要问甲的意见?他就是个臭丘八,把军队的事情管理好就行了,黄大仙这岂不是不给我面子?”
甲黑着一张脸道:“贪污受贿,人神共愤,没什么好说的,杀一儆百。”
甲的话铿锵有力,带着浓浓的杀气。
在座的都是跟随黄贺时间长的老人,没想到甲居然如此不顾情面,开口就是杀。
田娃的心里已经将甲记在心里,“甲你给我等着,只要老子不死,日后肯定弄死你丫的。”
“陈县丞和甲县尉都说完了,下面我来说说我的观点。”
见黄贺发话,下面的人全都正襟危坐。
“同志们呐,咱们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就有人不守规矩,贪墨他人辛苦劳动的成果,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在犯罪,是在刨咱们骊山城的根!”
“你们说,这样的人,还能留在咱们的队伍里吗?”
“不能!”底下的人齐声呐喊。
“很好,同志们这样说,说明大家对于腐败的态度是一致的,那就是早发现、早开除。”
“这里面提到的这个同志,当初在扫盲班的时候,我还接见过,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小伙子。”
“聪明,踏实,能干,肯吃苦,我还记得,他是以学业第一的成绩毕业的。”
“我对他可是给予了厚望。”
底下纷纷猜测这个人是谁:“学业第一?那不是——”
“我早就看出这小子不是个东西,贼眉鼠眼的,原来是个贪污犯!”
“胡说,这人我见过,是个挺好的小伙子,我不相信他会贪污。”
……
会议场上忽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黄贺抬抬手,往下压了压道:“这名同志的名字,我这里就不念了,等会议结束的时候,自己到我这里来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当初怎么加入的这支队伍,本大仙还是会怎么把你送出去。”
“只要你能主动承认错误,那就还是咱们的好同志、好战友,我们的原则是不抛弃、不放弃,同志犯错了,要帮助他们改正,而不是对曾经的战友不闻不问。”
“这不是咱们骊山县的作风,同志们,你们要相信组织,相信我,千万不要钻牛角尖,走歪门邪道。”
黄贺正讲的唾沫横飞,忽然下面的人群一阵骚动。
一个体型中等,穿着一身黑色保安制服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正是田娃。
他快步走到台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就拼命的给黄贺磕头。
咚——咚——咚——
脑门撞地,透过会议台的话筒传遍了整个会议场。
黄贺怕他磕死在这里,赶紧让英布过去把他扶起来。
田娃力气不小,但也得分跟谁比,在英布手里,田娃就跟田鸡差不多。
“别拉我,让我死吧!我对不起黄大仙,对不起骊山的几十万劳工,对不起陈老的栽培……”
陈楚生眼皮一跳!
“你这个狗日的田娃,你踏马忏悔带着我干嘛?”陈楚生扭头偷看了一眼黄贺,发现他并没有生气,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因为我贪得无厌、挥霍无度,造成了家具厂巨大亏空,这是不允许,也是不应该的。”
“我自首,我坦白,我面对诱惑经不住考验,失去了理想信念,在物欲中迷失自我,被消费主义裹挟,陷入了虚荣攀比的怪圈!”
“我为了消磨时间,迷上了斗鸡,下注从一个秦半两,到三五百甚至上千个秦半两。”
“我幻想着,只要赢回来就可以补上挪用的窟窿,殊不知,这斗鸡就是个无底洞,十赌九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