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腾戈前来马跃河之前,命快马催促后队人马接应,已经有了效果,燕骑兵龙骑营已经赶到。
“呼荷!呼荷!呼荷!”
剽悍的燕骑兵已经催促着胯下战马慢跑,骑兵们轻舞弯刀,口中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低吼声。
燕骑兵来援,马跃河的燕军顿时军心大振,夏军却是脸露惊惶之色。
红袍少年将军见状皱了皱眉,挥戟逼开典猛、索达成的纠缠,勒马后退,并有条不紊的且战且退,率领夏军向着森林退却。
步军与骑兵作战,需充分利用山川、河流、树林等,方有一战之力。
夏军如退潮的潮水般的,退了下去,而马跃河的夏军果敢营却早已筋疲力尽,恨不得夏军早点离开,哪里还敢追赶?
此役,果敢营中了夏军的埋伏,战死了数百人,伤者更是数不胜数,钱粮、军械等辎重也是几乎折损殆尽。
夏军退走后,马跃河岸边只余无数尸体,折断的兵刃、箭镞等,还有无数燕军伤兵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血红色的河水一遍遍的冲刷着两岸,尸体在河中起起伏伏的,情状是惨不忍睹。
“俺的兄弟啊!”
不知是何人先哭出了声,随后引起了几乎所有人都哭了起来,号哭声响遍了马跃河两岸。
果敢营大都为燕朝廷征招的北地汉人,各旗也基本以同乡为主,一些人甚至是父子、亲兄弟等,眼见亲人死于非命或受伤倒地,不禁悲从中来,不禁大哭出声。
对未来命运的不可预料,也是令众人是凄然泪下。
这就是战争!
浑身血污的周富贵提着弓箭站起身来,看着一片狼藉的马跃
河,心中不禁感叹道。
马跃河一战,周富贵的同乡也死伤不少,如伍长栓伤重不治而死,周富贵心中也是极为难过,也是凄然泪下。
小青缩在在周富贵身后,早已是脸色苍白,闭目低头的,不敢抬头看眼前的惨状。
“部大,部大,大战之际,麾下领兵奋战,敌退之后,麾下挥军掩杀,捉了十数名南朝逆军”旗将阿尔布谷急匆匆的跑到慕容腾戈面前邀功道。
战事一起,阿尔布谷就带着几个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夏军败退之后,阿尔布谷当然就又现身了,并“挥军掩杀”,捉了不少夏军,其中大都是阿尔布谷令人四处捉来的夏普通百姓。
慕容腾戈冷哼了一声,看了阿尔布谷一眼,就不再理他了。
马跃河一战,慕容腾戈等人被洪水阻于北岸,基本没有参战,但却是亲眼目睹了这场战役。
果敢营遇伏,是一片慌乱,而阿尔布谷的旗不是周富贵领人奋力死战,他们早就溃败了,损失将会是更加惨重,同时也是周富贵的原因,南岸的果敢营其他旗才聚集起来,对夏军发起反击,此战,周富贵功不可没。
没有周富贵,说不定南岸果敢营会全军覆没了。
燕朝廷严令,签军汉军各部的主将必须由鲜卑人担任,否则慕容腾戈都想换将了,让这个胆小、贪财又贪功的阿尔布谷去当小卒去,也许他连做名小卒都不配。
“周富贵何在?”慕容腾戈想到此处,问向阿尔布谷道。
“部大,你你问他作甚?”马跃河一战的情形,阿尔布谷当然清楚,此时却担心周富贵抢功了。
要知道燕朝廷对于军功的赏赐是异常丰厚的。
“叫他过来。”慕容腾戈沉下脸,打断阿尔布谷的话道。
阿尔布谷无奈之下,只好去叫周富贵了。
“部大,你叫小的来何事啊?”周富贵过来之后,却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斜睨着慕容腾戈问道。
连日行军,又是一场大战,就算是周富贵是铁打的,也会是异常疲惫不堪。
此刻周富贵只想好好睡一觉,却被慕容腾戈叫了过来。
“周小郎君辛苦了。”鲜卑人没有那么多的礼节,周富贵无礼之举在夏,定会是引起诟病的,定会令军中主将感到不悦,慕容腾戈却不在意,拍了拍周富贵的肩膀笑道:“我眼光是不会有错的,小郎君果然不负我所望也!”
燕据中原已久,许多鲜卑人早已能说汉话了。
“多谢部大夸赞。”周富贵有气无力的随口敷衍道。
“嗯”慕容腾戈点点头后,转身向着众人大声宣布道:“旗卒周富贵,于大军危难之际,奋击南朝逆军,立下大功,而我大燕向来都是有功赏,有罪罚,因此擢周富贵为果敢营旗中押队,另外本将将快马报于朝廷,重赏此战的有功之士,以彰你们的赤胆忠心。”
一般来说,汉人在燕军中想得到提拔,是极其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