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金陵城内的喧嚣渐渐沉寂下去,华灯初上,秦淮河畔张灯结彩,添香楼内行人流连忘返。
同样灯火通明的,还有苏家。
苏锦途在书房内,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看着詹良才签回来的定金契书,点点头道:“此事你做的不错,当机立断,有些魄力。”
“多谢东家的夸奖。”
詹良才拱手道:“明日巳时之前,我们可以带着剩下的两万两银票,前往沈黎家中等待,若是他被逼无奈,咱们可以趁机提条件,再要一份竹叶青的配方,若是他不急,咱们将两万两银子奉上,拿到雪花糖的配方,这也是不亏的。
“如此甚好,一切由你决定了。”
苏锦途摆摆手:“去吧,早些歇息,明日一早,等你好消息。”
“是。”
詹良才再次拱手,将桌上的契书收起,小心翼翼的揣入怀中,这可是价值三万两银子的契书,务必要小心看管。
夜晚睡觉,他都将此契书揣入怀中,生怕有人半夜闯入,将契书偷走。
而沈家的沈黎,此时正坐在花架下,品尝着冰镇美酒,笑眯眯的将三万两银子交给苗欢盈。
“少爷,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苗欢盈不可思议的问道,现在沈家的所有收入都经过她的手,沈黎这么随意弄出三万两银子,着实让她惊讶一把。
“苏记牙行送的。”
沈黎神秘兮兮的将怀中契书丢出来,随后惬意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您是打算,卖了雪花糖配方?”
虽然雪花糖没让苗欢盈进行售卖,但她也是知道这其中的价值的,五万两售出,当真是亏死了。
若是做成工坊,每年赚个一两万两银子,还是可以的,而且如此晶莹剔透的雪花糖,全天下独一份,完全可以做成品牌效应进行售卖,生意做大了,仅凭这糖的配方,便可富甲一方了。
这败家玩意儿,竟这么卖了?
苗欢盈内心疯狂吐槽自家少爷,但又不敢表现出不满,只能嘟着嘴道:“少爷是急用钱吗?”
“你闻闻,这墨。”
沈黎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向东厢房:“看完就用火烤一下,看看还有没字迹。”
苗欢盈不明所以,将琼鼻凑在纸面上,小心翼翼的轻嗅两下,这黑色笔迹,确实和墨有些区别。
她找到一盏油灯,将纸张放在一旁烘烤。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纸上的字迹,竟一点点的变淡下去。
“这是,墨鱼汁?”
她也是有些见识了,知道墨鱼汁写字,温度高了,字迹就会消失,实际上是里面的蛋白质自行分解了。
现在正值夏季,天气炎热,只需一个晚上,字迹就会消失不见,再加上詹良才自作聪明,将契书放在怀中,这么一捂,温度更高,字迹不过两个时辰,便消失不见。
“这是,空手套白狼?”
苗欢盈看着手上空白的纸,不可思议的看向东厢房沈黎摇摇晃晃的背影:“真是……”
她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评价自家少爷。
……
……
……
翌日清晨,沈黎背着手,悠闲的从外面包子铺回来。
哪有什么债主找他还钱,他也没借钱,这么说,纯粹是忽悠詹良才。
而且他也没打算继续等着詹良才上门,这上门,不就是纯吵架吗?
这种骂娘战,他没兴趣,索性让刘齐对付。
而他,带着林晴和妞妞,在南市买些礼品,租了辆马车,出了城,前往老丈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