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欢盈也赶过来,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我觉得应该是越县,咱们这边的工价高,传到越县后,便将他们的青壮劳力都吸引过来做工,现在的越县,人口严重流失,若是明年春耕时节没有年轻力壮的劳力,会影响收成,所以,定远伯便派人,深夜将人强行掳走。”
“他掳人就掳人,他砸我城墙干什么?还有,砸我吃饭的锅干什么?”
沈黎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仇,我记下来了!”
柳升在一旁奇怪道:“那定远伯,哪里来的一千人军队,伯爵最高不才三百人吗?”
“那还有七百人,当做家丁,护院等等,没记录在案。”
“这种破坏他人城墙的行为,就不能报官抓他吗?”
苗欢盈叹口气,武夫脑子就是简单。
“报官?报金陵的府尹,也抓不了他啊,除非是告御状。”
“对,就告御状。”
她一脸无力:“那定远伯,无论财力,势力,朝中关系,都比少爷要高一些,你觉得陛下会偏向这个老牌贵族,还是偏向少爷这个新晋贵族?而且少爷这官位本来就是买的,虽同为朝中三品大员,但人家定远伯,算是三品,而少爷,只能算是假三品,明白了没?”
“明白了,就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
沈黎一头黑线:“你们俩,能在我背后谈这事吗?很伤人啊!而且欢盈你有一点说错了,告御状,陛下不一定会偏袒他,但本公子是那种爱打小报告的人吗?咱玩死他!”
之所以皇帝陛下不会偏袒定远伯,则是因为他的财力与地位。
当年,大渝内忧外患,国库空虚,让这些贵族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可有几个真正掏钱了?
最后陛下无奈,只能卖官凑军费,从那时起,便将这些老牌贵族记恨上了。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想要动贵族,难如登天,这些贵族,甚至可以控制大渝的经济命脉,哪个皇帝会喜欢?只是没法动而已。
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些贵族,或多或少都有些亲戚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渝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这么一搞,到时候内乱算谁的?
苗欢盈看着周围一片狼藉,也忍不住叹口气。
“走吧,看看钱一坨,被人打伤,也是因为我。”
沈黎招呼道:“去,买点礼品带过去。”
身后的苗欢盈连忙答应。
钱一坨作为泼皮中最后一个,已经浪子回头,打定了主意跟沈黎做下去,可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怕是家里人担心的要命。
他们只是升斗小民,若是之前沈黎在贫民窟被打的下不来床,林晴得害怕坏了。
他是最早一批在仙平县买了房子的人,房屋也是官府帮忙重新盖的,新房子,自然是亮堂堂的。
他们一家老小都住在其中。
本该其乐融融的一家,但里面现在传来阵阵悲痛的哭声。
沈黎叹口气,推开门进入。
里面的人,都在他的记忆中浮现,当初他也没少来钱一坨家中喝酒,算是狐朋狗友的一员。
“嫂子。”
他轻叹道:“我来看看钱一坨。”
面对身为伯爵大人的沈黎,他们就是再难过,也不敢在他面前撒泼,一个个纷纷让开,让他进入房中。
旁边几个年过半百的大夫诊治,将钱一坨断掉的右腿接好后,又缝合他左腿上的刀口。
“他们拿刀砍你了?”
沈黎眉头紧锁。
钱一坨咬着牙,忍着缝针的痛苦,他满头大汗的点点头,憋了半天,来了句:“这帮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