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人们立马纷纷应下了。
“你们去吧,福全叔由我来照顾。”顾长恭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张福全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并让那两个下人离开了。
顾振宇眯了眯眼,淡淡开口道:“长恭,你说我阴险狠毒是吧?我告诉你,你说对了。可今天咱们先不说这个,以后我会慢慢的告诉你,今天咱们就先说说什么叫做铁石心肠。为什么要铁石心肠?”
顾长恭闻言,不禁笑了一声,道:“爹,你能承认这些,我真的感觉很是意外。至少,你还算个真小人。”
顾振宇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打了福全他们,就叫铁石心肠了是吗?”
顾长恭回怼道:“你的铁石心肠可不止这些。我不想再提了!”
顾振宇道:“好吧,至少可以说是其中之一了,那就拿这件事说起,希望你举一反三,你认为刚才福全所说的认错的话,甘愿受罚的话是心里话,还是面子话?”
“我不知道。”顾长恭撇了撇嘴,道。
顾振宇瞥了一眼张福全,笃定道:“我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因为他经历过痛苦,他经历过生离死别,所以他理解你爹的难处!咱们端亲王府风雨飘摇几十年,光是濒临灭门的大祸就有三次,第一次你还小,第二次是我瞒着你,现在是第三次。前两次,咱们都咬着牙挺过来了。这,福全他最清楚!你想想看,别人断了你爹的手足,难道你爹的心里就一点都不痛吗?你爹要是没有一点铁石心肠,能熬过来吗?”
张福全听到这里,连连点头附和道:“老爷说得对呀!”
顾振宇叹了口气,幽幽地道:“长恭,你一生下来,几乎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不懂得人世间的艰难,这不怪你。这是因为爹宠着你,在你爹这个圈子里,对下人好那是出了名的,何况我也没有拿福全当外人,这你总该知道吧?”
顾长恭有点敷衍地道:“好歹爹是个读书人!”
顾振宇顿了顿,继续道:“你再想想,这么多年来,我动过福全一根手指头吗?没有!可今天我为什么要打他?因为他心软,是你让他心软的。他知道我既不愿意骂你,更不舍得打你,所以他心软。而且,他还知道凭你的所作所为,加上他的心软,咱们端亲王府一定会让人杀个鸡犬不留。我倒要问问你,你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的亲人为你而死,你是一副什么心肠?”
顾长恭闻言,默了默才回答道:“我一直不愿意爹在官场上再混下去,我们可以找块干净的土地,自耕自种,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样不是更好么?”
“呵呵呵呵......”顾振宇听得直发笑,道:“干净的土地?你要学陶渊明啊?哼!那是你的选择,你爹没你命好,他没得选择,只能硬挺下去!你以为光是上了贼船才下不去吗?比如你领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如果是到了陶渊明的家里,那他们只有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挨斩的份!可到了让你感到耻辱的端亲王府就不同了,尤其是你还有一个甘愿当真小人的爹。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指望哪位圣人君子,能出来救你们两个人的小命?”
“你是说,要救我们两个?”顾长恭闻言一怔,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顾振宇。
顾振宇一脸严肃地道:“你再这样胡闹下去,连半个也没得救了。”
他话音刚落,顾长恭就讨好似地端起一盏茶,亲自递到了顾振宇的眼前。
顾振宇揭开碗盖,浅浅地喝了一口,终于露出了笑容来。
顾长恭也想通了,原来,爹是替自己与朱灵素煞费了苦心啊!
到了晚上,顾振宇悠哉悠哉地躺在躺椅上,坐在一旁盯着一本书看的柳姨娘却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地道:“老爷,这件事能不能明天再交代啊?我恨不得现在就天亮。”
顾振宇幽幽地道:“朱灵素多在咱们府里待一刻,刀就离咱们脖子近一分,你就是不知道事情的厉害,少说废话,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