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历1024年。
这一年,南方的反抗军势力愈演愈烈,对已经攻陷的两郡之地置若罔闻,反而重新退回野外。
两年前新晋的帝国最强艾斯德斯大将军奉命讨伐西北异民族,有了西南战争的前例,没人怀疑她能否成功。
帝都在年初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叫做夜袭的组织,他们刺杀高官贵族,并将抢来的钱财分给平民,一时间高层内部风声鹤唳。
这一年,一名武艺超群的少年闯进帝都,梦想成为将军改善贫穷落后的村子。
同样是这一年,皇帝召北地大公,夏格巴鲁斯特入京,特赐:
进朝不趋。
赞拜不名。
剑履上殿。
……
作为千年帝国的心脏,帝都有着举世无双的繁华和热闹,道路笔直宽阔,地下遍布复杂的排水系统,即便帝都贵族众所周知的暴虐,路边依旧不少见店铺和摊贩,在庞大的人口下,贵族们的事迹成了只存在于交头接耳中的传闻。
皇城高耸的立于帝都中心,就像悬挂在头顶的利剑,皇帝的威严压在每一个试图抬头的人身上。
今天是大朝会,也是北地大公入京的日子,帝国各部门难得真正地运转起来,但就像长时间未经保养的发条会生锈,不少官员任职数年,现在才发现自己连和谁交接都不知道。
皇宫大殿前,百官小跑着前进,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不仅要让皇帝感受到臣子的尊崇,还要时刻保持身为帝国官员的体面,其间任何咳嗽、吐痰、仪容不整的都会被记录下来等候上报处理。
大殿内,雅致的石柱支撑着庑殿顶,一条正嵴和四条垂嵴之下,鎏金的梁椽将石柱连接起来,正嵴两端的鸱吻和垂嵴上的蹲兽平添了些许威严,斗拱之间,月梁之下,皇帝的座椅居于正首,背后是染牙屏风,上面的回字纹唯美考究。
悠远的钟声响起,内侍官迎着晨曦开始唱名,这个时候流程终于出了问题,不少官职都被兼任,还有的人领着薪酬却没有具体的职务。
但好在如今没人追究这些,小皇帝也认不全臣属,大家相互之前递了一个眼神,便按照暗地里的尊卑有序入场。
布德大将军走在最前方,回头皱眉地看着一个小小的密疏官走在御前议政前面,只因他是某个宫廷侯爵的嫡子,微怒道:“你父亲因病不出却连礼仪都没教过你吗?”
那位年轻的密疏官愕然一下,然后讪笑着躬了躬身,一句未曾言语,默默退至众人身后,百官的队伍也混乱了一瞬,接着重新排列,勉强让布德的眉头松了下去。
布德有着壮硕的体型和暗黄色的短发,面容坚毅肃穆,目光沉稳,整个人透露着古板的威严,他是帝具雷神愤怒亚得米勒的持有者,那件铠甲型帝具为他提供了操纵雷电的力量,面对这位帝国唯三的最强,密疏官并不觉得自己的退步如何委屈。
但要说多么恭敬也没有,名眼人都能看出来大臣才是朝堂上的真正主宰,自从那对兄妹站在奥内斯特身边之后,布德仅仅是保护那些良知派文官都显得乏力。
大殿内小皇帝一脸认真的坐在大椅上看着走进来的文武百官,大臣奥内斯特立于右下首,正在对一块兽肉大快朵颐。
布德见状沉默了几秒,然后到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奥内斯特未经唱名就入殿是不合规矩的,身为外臣,仅凭此点,便足够他在以往的时候被革职羁押,可现在皇权一落千丈,小皇帝也没意识到倾覆之危近在眼前。
布德只能寄希望于小皇帝长大之后能认清是非,自己和奥内斯特年长,总有他真正临朝的那一天。
自幼耳濡目染的家训让布德忠于皇权和帝国,但他倒没想象中的迂腐,不涉内政也只是迫不得已的说辞,一切都是因为奥内斯特那件帝具。
尹雷斯顿,宝石型帝具,能够以宝石破碎为代价破坏敌人持有的帝具,而且只需要一周的时间就能恢复功能再次使用。
布德的亚得米勒是他镇压帝国的重要倚仗,一旦帝具损坏,他将失去帝国最强的威慑力,艾斯德斯征伐西北,夏格巴鲁斯特统御北地,布德作为中枢的擎天之柱,一旦倒塌,帝国南方瞬间就会硝烟四起,而那对兄妹是否真的忠于帝国不得而知。
而在两人崛起之前,他更是唯一的压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