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我知道不是你……”此刻他的力道收了一些,她才感觉得到了生还,终于能好好呼吸。
“哦?”
“不是你,我信你。”她的眼神里坚定之色毫无更改,神情淡淡不似说谎。南昀笙便收了手,依然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继续品茗。
颜子衿放下心来,这个男人还真是不好伺候,一言不合便会出手伤人,她不是没有看见,方才他身上的杀意浓浓。
她整了整衣襟,不疾不徐道“你说过不是你,那就不是你做的。什么药,能下的无声无息,瞒过我爹娘及众多法力高强的护卫。若不是此药太强,便是我父亲相识之人,随之放下戒备。何况,我现在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没有必要瞒我。看我不爽便可以杀了我。”
说到后面的一句,她轻快的一笑,眼神中皆是看淡了生死。她心里明白,方才是她糊涂了。
如果害她族人惨死的人是南昀笙,那她当日在马车前早就被杀人灭口了。虽然南昀笙这人亦正亦邪,毫不心软,但她不笨,看得出这个人一定不会是害她幻剑山庄的人。
更何况,这个人年纪轻轻也才十八岁,三年前才执掌南家大业。虽然年少轻狂,横行江湖,而那般神秘的势力和周密的计划,一定不是此刻的他能做到的。害她族人的人必然精心谋划了很久很久,只为了等待有朝一日能覆灭幻剑山庄。
而且,下药之事疑点重重,还不能胡乱猜测……
“你这女娃还真是有趣,那日我在你府内见到你,便知你是个不寻常的娃子。”南昀笙笑道。
“子衿愿闻其详。”
“那日我还有其他的事,匆匆前来,一盏茶功夫,便要离了山庄。正要离府之际,便看到了一个粉衣女童,容貌俏丽,在众多年轻的小公子的包围之下浅浅盈笑。这倒没什么,只是你收到了一个小公子送的书画好像很是开心。但又一仆人唤你,你便离去了。只是在路上,你连书画都懒得打开一赏,便随意丢了。我也是好奇,经过的时候便叫人拾起打开看了看,那画上的人正是你,旁边提了字说的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那日,我便觉得你这个女娃,还真是有些没心没肺……这一点倒是与你爹爹我有些相似。”听到她自称爹爹感觉有些恶寒。
那日里,这件事她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当时只是觉得拿着有些麻烦顺手就丢了。难怪那天,她在荷汐亭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后来我找人一问,便知你是颜言的女儿,颜子衿。你是这样,我倒也不奇怪了。颜言这人也是如此,笑意不达眼底。”他将家父的名讳直接念道,她也不恼,只是淡笑。这倒让南昀笙有些刮目相看。
“只是我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颜子衿,你倒是聪明。知道自己无依无靠,便学会了韬光养晦。锋芒毕露的人,在江湖上总是死的太快。可况是要报仇呢……”
“你说的不错。”
“幻剑山庄被覆灭你也听祈月说了吧,虽然这十几年来幻剑山庄开始行事低调,在江湖里也有些淡然。可还不至于才过了五六天,江湖上就已经没有什么消息了,仿佛是有人刻意要将此事埋下去。”南昀笙不经意道。
“什么样的人,能有这般大的能耐呢……”他看向颜子衿,深暗的眼眸里充满了平静。
“而这般有能耐的人,很有可能是杀害我族人的凶手吧。”颜子衿漠然道,不咸不淡,探不出喜怒。
“不知道,您对此事有何高见。”
“看在颜言的份上,我可以跟你说说。”他神色淡淡。
“方才你说,是有人先下了药,那是何药?”
“我娘说,是迷梦香。”颜子衿回。
“这种迷药并不稀奇,若是有心,很容易炼制出来。那你可曾记得,你父母在世时有过什么仇家。”
“这个,我并不知道。他们二人生前一向讲究要与人和善,即使结了怨。从不会闹到兵刃相见的地步。”颜子衿陷入回忆里,也实在是找不出曾经和父母亲结过多大仇的人来。
“你父亲是颜言,那你母亲是?”
“家母乃是欧阳缭……家母是个普通的妇人。是有何不妥么?”颜子衿问道,心里诧异为何他会问起她的母亲。母亲在她心里一向温柔贤淑,待人亲厚。
“无事。”她母亲居然姓欧阳么……还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欧阳,但这世上姓欧阳的,据他所知,也只有那一族了吧。现在还不好说……
“那……你父亲此生有什么至交?”
“不多,我所知道的,除了云宏弈云世叔,就是少林寺的无罔方丈,还有落雁派的楚玄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