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父孰母?家住何方?为何来此?”
“家父颜言,家母欧阳缭,曾住幻剑山庄。幸得爹爹南昀笙收留,所以来到此处。”颜子衿认真答道,原本就不想刻意瞒着自己的身份。
“你?居然是颜言和欧阳缭的女儿……”南岳潼看着她,叹道。
“胡言乱语!大哥,老朽可从未听过颜言庄主还有个这般大的女儿,这黄口小儿说不定是在说谎。还不从实招来,你是从哪来的野丫头,来我们南家意欲何为?”
还未等她前去解释,便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柔柔的却不乏威严:“二哥,您这可就孤陋寡闻了,我倒是听过这丫头。一直被颜言他们夫妇俩宝贝得紧呢,只是可惜啊……风云不测,丫头可要想开了些。”
这便是南昀笙的小姑姑,南熏。她坐在大堂的左边,盘着一个简单利落的发髻。虽然南熏此人相貌平平,可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高雅的气度。如兰花般雅致,谦和如玉。
这妇人看样子四十左右,依然是满头的乌黑,还算是年轻,已成了南家举足轻重的人物。想必,这人并没有看起来这么和善。
而且,南熏已经丧偶,独自这些年撑起了自己的家,抚育她和死去丈夫唯一的儿子,殷朔。到他此时十七岁,而这孩子殷朔现在就站在自己的母亲身边,并无一言。
此时,可不是他这种小辈能发话的。
一个寡妇能够撑起自己的家,该有多么不容易。还要当这南家德高望重的长老,不知是花了多大的功夫。这其中的心酸,可想而知了。这南熏,也许更是不简单。
“熏妹所言,我也曾是听闻过。仔细一看,确实是有些像颜兄呢。”开口的这位,便是南家南昀笙远方的七叔南远柏,坐在大堂的右边正与南熏相对。
相貌堂堂,四十有余。根根银发,若隐若现。淡淡地回应着南熏,看不出喜怒。
他边上还带有一个随身的侍卫,与其主风度相似,看似淡淡然。名为袁奇,身高七尺有五。他的眸中平平,毫无波澜,且相貌普通。他静静站在那,看起来并不起眼,很容易被人忽略。
颜子衿看着看着,总觉得这个人似乎……是刻意隐去自己的存在感……
“你们?为何都要偏袒这黄毛小丫头,就不怕她是来害我们南家的?”南亦壬说话之时,阴狠之气尽显,好不慎人。
“二哥,你可说笑了。我和昀笙他七伯为她说话作甚,事实就是如此,你不信也得信吧。况且,她不过一个失去家人的孩子,能有多大能耐啊。”她笑回南亦壬,丝毫并没有把他的怒火放在心上。
南熏的话每一字都说的极真,颜子衿字字都听进了心里。
是啊,她颜子衿不过是一个失去父母的孤儿,能有什么大能耐。
她想,这世上所有人都会如此看她吧。也许还有很多人,正如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南亦壬一般,都不曾知道她的存在,认为她在说谎。
对她而言,她的亲爹不是她爹,她的亲娘也不是她娘。呵呵,这还真是最大的笑话了……
“那大哥,您认为呢?”南亦壬看向正座,拱手道。
南岳潼的神情淡淡,没有回他。而是朝颜子衿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站起来了。
“既然家世清白,那就不必跪着了。你是颜言的女儿,你的人品老朽也是信得过的。只是……”
“二哥,您怎能轻易相信此野丫头胡言乱语。”南亦壬急着打断南家大叔的话。
野丫头……呵呵。
颜子衿擦擦衣摆的灰,站的挺直,宛若松柏。双手握拳,那双清澈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南亦壬,笑着说道:“子衿现在是南昀笙的女儿,可不是什么野丫头呢。”
“南昀笙那小子一向胡闹,岂能作数!”南亦壬不屑地讽刺冷笑出口。
“那我生父颜言,幻剑山庄的庄主、武林铸剑神人,也是胡闹之人么。”她吐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里,都含着深深的狠戾。
“小小丫头,竟如此放肆!你这女娃,是不是颜言他女儿还说不清呢!”南亦壬站起身来,狠拍桌子气道。
“罢了,亦壬。女童而已,何必计较。”南岳潼摇摇头,似有不快。这小女娃,这般的脾性。倒是很像昀笙啊……
见大哥发了话,不容忤逆。南亦壬只得摇摇头,又回去坐着了。
颜子衿心里当然知道,仅仅凭她三言两语,是不会让这个正座之人轻易相信,她是颜言的女儿。
也许在唤她来之前,她的一切,早已被在座这些所谓的前辈查的一清二楚了。
也许,那时她一进南家大门,早就无所遁形了。现在这样闹,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吧。呵……
“子衿,你这孩子,性格也是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