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王尚,就算是以乡卒身份,上过多次战场,见过不少死人的李展,时下那双显得沧桑的眸子,于火光下,也是眯起,沉声道:“刘亭长此间一剑,干净利落,一剑封胸,那黄巾首领,反应过来时,已经倒地!”
说到这里,李展话语一顿,又道:“若是我面对这一剑,亦难阻挡。素闻王君乃是剑术高手,可看出具体问题?”
李展同王尚,以前见过一面,还是那年一同应朝廷招募,起于乡地间,而往平叛,只不过两人关系不算特别熟络。但王尚早于市井间,持剑杀人,早名扬其乃剑术高手。
王尚闻言,摇了摇头:“我刺不出这一剑!这其中,正需要莫大之勇气,足可见,刘亭长乃属大魄力之辈!
刘亭长呢?”
两人专注讨论这一剑,当再转身时,发现正包扎伤口的刘祈,未见于身边。
火堆畔,就地取材,按照刘祈要求,制造简易担架的杜乡乡卒闻声,忙道:
“亭长去处置伤员了!
方才拿黄三对敌时,肚子被划开了个大口子,亭长尚打算寻来针线,帮他缝上……”
闻此,不论是于刘祈相对熟悉的李展,还是游缴王尚,脸上皆难掩惊意。
他们还从未听说过,那肚子被砍破之人,还能缝合活下来,不都是等死吗?
等二人寻到刘祈时,刘祈果然正用乡卒从黄巾军那里缴获来的釜,先行使人烧好热水,为黄三清洗肚子伤口。然后,就这火光,神情专注的缝合起来。
且见刘祈手上动作未停,出言道:“黄三,你可要撑住了!我见过比你这伤势还要严重之人,都能活下来,你小子壮得如同一只牛,没必要活不下去来!可别让你家中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亦别让你那新婚妻子,活守寡才是!”
黄三乃是清水亭人,距刘祈家不过一刻钟路程。这人平时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但没想到真要杀敌了,比谁都勐。
而见刘祈处置伤口的这般行径,旁人哪有见过,感觉比战场上,真刀真矛对敌,还要折磨人。
许多人不忍去往,便也转过头去。且经过此事,旁人于刘祈,不觉间多了些敬畏之态。
正被刘祈缝制伤口的黄三,腹部疼痛过多,已经不觉得痛了,刘祈一言,却使之清醒不少,气息有些微弱道:
“劳亭长费心费力,若……若我黄三能活下来,以后这条命,就是亭长你的!”
两刻钟后,闻知刘祈率杜乡人马,另有王尚部辅助下,大败一百黄巾军,斩敌三十二人,俘虏六十七人,而前侧危机也已解除,王安亲自带了一百多名乡卒前来帮助。
除过王安所领人马外,之前为刘祈和王尚所救的大小商贾,还有同行路人,得闻消息后,也纷纷前来帮忙。
整个小帽儿山前,火光通明。
而刘祈一剑封胸,杀了黄巾军首领,后缝合伤员伤口、治病救人之事,随即传开。
昏沉夜色下,一些人问询刘祈个中情况,许桉那张嘴,不由得大声嚷嚷起来:“我亭长,那可是堂堂正正的大汉宗室,是那个鲁恭王之后,你们可不知道那,自那日应郡县招募,往县寺途中,便是太祖皇帝,也派出了黑蛇相送。
我亭长至前,那黑蛇摇曳尾巴,后还直立起来,遥遥一拜,汝等若是不信,可问问我杜乡其他人,便知真假!”
昔日刘祈率杜乡众人,往县城遇蛇一事,经过许久传颂,已然衍生了不少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