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祈临前后,面带和煦笑容,先将董巍双手扶起,赞道:“于董君大名,我于途中,已听得乡人论道。
数月以来,无论是防范黄巾,还是春耕秋收,于县寺主吏缺失情况下,董君携众吏,全力辅行。
若无董君,及诸君,如何能有昌虑今日这般安宁!
我即受朝中任命,但于接下来,还将多有赖董君及诸君耳!”
在刘祈未有到来,甚至连方真、李展率部从,亦未到达昌虑前,关于这个即将到任的少年县长,在郡府下达文书中,董巍等人,即已知晓。
近段时间,经过市井中人传颂,刘祈仁义宽厚之事,于东海郡,亦是小有名声。
即便如此,面对即将到来的刘祈,于县寺几乎一手遮天的董巍,实则并没有放在眼中。
他于昌虑县尉任上,已有两年,根基颇深,自成了一个县寺权力圈子。
前县长他没有放在眼里,半年前,那为郡府所任,新到任的县丞,手中权力,亦是被他架空,后狼狈辞官。
又怎么会忧心刘祈这般少年县长?
但初见刘祈,董巍目扫身后众吏表情,不觉警惕起来。
别看刘祈言语平澹,然之所言所行,很易拉拢人心。
这少年县长,诚不简单!
许是这两日感染风寒之因,董巍声音沙哑道:“劳县君看重,下官等人,不过庸人罢了!
将来于昌虑治理,还当有赖县君,我等于职责上,必会配合!
今城内,已为县君备好了宴席,本地一应乡绅,于董某所召下皆至,但为县君接风洗尘!”
便是为刘祈扶起,说话间,董巍那双三角眼微眯,行事也是一眼一板,不喜形于色,颇有几分无礼之态。
刘祈心知,这等人,才是最难缠之属。
以今所知,昌虑盗匪之患严重,北侧同泰山郡相接之所,正是大名鼎鼎的昌豨又名昌霸盘踞。
而相比较昌豨等各地匪寇,这董巍等人,一见面,表露之态度,显然是官寺内部之“匪寇”。
于昌虑只手遮天!
早在来之前,正如马季为他所言,如昌虑等县地,各县寺官吏扎根时间越长,与地方豪族,联系越加密切,上蒙蔽州郡,下欺压普通百姓,并不少见,故告戒他,到任之后,当小心行事。
而今只是城外初见,这董巍一言一行,即想将他死死压制。
若他不能想办法破开局面,只怕会为之架空。
比如这宴席,可不正是董巍等人,想要打击他之声望胆气。
不过,相谈中,刘祈也从董巍等人眼中,看到了忌惮。
原在他刘祈此番,不是空手而至,而是带着一百多名募卒。
此亦为刘祈防不测所为,现在看来,相当正确。
微侧头,同方真、李展等人对视一眼,刘祈脸上依旧带着雅从容笑容,道:“有劳董君,还有诸同僚,此宴,我焉能不赴?
子初等且与我随行。
李君,还劳你将乡人照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