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官舍,间隔实际未有多远,不过一面小墙,即是刘祈处事之厅舍。
那边动静太大,刘祈,还有尚未离开的方真,听得清清楚楚。
方真将一卷竹简,放到刘祈桉头,笑道:“希德,你今日所为,可真是釜底抽薪,算准人性。
我前日听闻,亦觉此计之妙!
这些时日,想来县寺各掾吏,必会通力配合所为!”
“但愿如此!”
面对方真所赞,刘祈并无多少喜色。
有人之地,自有江湖。
地方县寺之内,县令、县丞、县尉,各为利益所斗者,并不少见,即如同企业一般,内部也是山头林立。
不过,处于官场之上,又为地方大族出身者多,故多讲究修养,鲜有当面翻脸。
以能带来利益者,自是有利于凝聚人心。
刘祈对此熟悉不已。
他愿增设县曹,未同董巍等人商议,“打”得正是县寺手下众吏措手不及,以利诱导,正是拉拢分化手腕。
权利,权利,至少于大汉官吏而言,只要有“权”,何愁无“利”?
水至清则无鱼。
刘祈也没想过将县寺内部问题,连根拔起,若是那般,不仅不智,更是愚昧。
来往昌虑任上,他是实打实地想做出一番政绩,而非整日勾心斗角,虚度光阴,无所作为。
他需要的是,能听从他之命令,广泛高效处事之吏人。
手中拿起竹简翻阅,上之所录,正是刘祈方才与众县吏所言,此即为书左所录,也是他特别安排。
不止今日会议,以后所有县寺会议,同样如此。
又同方真讨论了下方才防疫所言,刘祈拿起另一侧竹简,道:“子初,今疾疫诸事,暂有你辅助,同董巍等人,协同处置。
我打算于这两日,在县寺外,公开处置此间两起迟迟未判决之桉情。
等疫情防治诸事安妥,过几日,郡府文书下来,我打算由你协调处置官寺杂事,我再领部先平寒山南侧的盗匪之患!
这段时间,还当想办法寻找一些船只,以做训练。”
于刘祈目标中,接手官寺后,至少在半年内,让昌虑县境内匪患消失,以期百姓恢复正常生活秩序。
同时以他所领来乡人为基础,于昌虑募兵,备战接下来数年内,此起彼伏之地方叛军,以安民生。于此,则可名正言顺,掌控招募之卒。
方真早知刘祈于昌虑大有目标,作为处内事之左吏,自当全力相助实为。
“希德放心,于防疫之事上,我必全力协调。
关于船只之事,还当于本地大族商议才是。
据我所探,昌虑鲁氏掌握地方船运,希德若有闲暇,可做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