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君,以王君之报,黄巾军首要冲击之所,大概为我等寿光!”
堂舍内,出言的正是富项。
富项留着长须,只是这段时间少于打理,忙于公务,有些杂乱,他摸着胡须,一脸忧虑。
寿光城还真是处于多事之时,方于粮食有了缓解,黄巾军又卷土重来。
桉首下,孙观则无大忧虑。
在一个时辰前,刘祈将事情告知后,他已经让巨淀湖留守之部,全数归来。
近些时日之训练下,一千六百之部,已能阻敌,不复初时之混乱。
讲起来,其中训练之法,也多亏李展等人,于昌虑时一道总结,方得应用。
余者众人,业寿、刘直等,皆以沉默。
已为刘祈任做县功曹掾的王楷,则是出声道:“县丞不必忧也!
县君时已召集大部归来,不算城内民众,我等守城之部,将近两千人。
即便黄巾军万人又如何?
何况现今有千石粮食,百姓俱安定,远比二十多日前之情况,好上不少!
此外,黄巾军大部人马,只有进犯寿光之迹象,并未入境,而今县内要做的是,民众疏离,及乡邑通报。
此中事项,县君已让人处之耳!”
在得晓黄巾军转移方向后,如王楷所言,刘祈一是让大部人马回城,二是为各乡地去信,以之躲避。但有要入城避难的本地百姓,也大开方便之门。
过去半旬,为了防止地方叛乱,百姓涌入生息之事,城内为刘祈所令下,于业寿亲自主持下,于县城多地屋舍,含城中荒废之地,已完成改造。
整座寿光城内,将所有地方腾出,统一管理,暂时性地安顿五万人,都不成问题。
这般作为,也是刘祈想要将大部分乡民留下,防止百姓逃难,并有吸引其他地方百姓,于寿光安定之念头。
七日前,见无叛民来袭,以思家之心,可是有不少人,即便饿着肚子,也回乡地一看。
王楷这般解释下,富项脸色果然缓和了一些。
不仅仅是富项,近段时间来,于县衙的高强度处事中,一应县吏,都有杯弓蛇影之态。一听黄巾军来袭,莫不大惊失色。
等着下方官吏讨论完了,倾听中的刘祈,这才道:“城内虽有布置,这段时间县衙所为,也是为了防备此事。
然,事到临头,断不能掉以轻心。
富君,城内百姓安稳,关系重大,还需富君协助多也!
至于城外乡民避难之事,胡君,还有仲台,你二人当联合处置,但以劝谏,有愿意离开者,绝不抛弃一人。
……”
刘祈每念到一个人,如县丞富项等,莫不颔首应之。
一共说出了二十三条,他思衬之防备要点,这才停罢。
各吏员领命离开后,刘祈又将业寿单独留下,行以作对。
在军政诸事处置中,自昌虑以来,业寿便擅于查漏补缺,于刘祈辅左众多,即接替方真,今于寿光,不仅为之任做县中主簿,也是绝对的幕僚核心。
这边刚商议完,业寿离开处事,天色已暗,整个城内多显喧闹。
刘祈准备打开地图,研究下黄巾军到来之可能进攻。
叩门声忽响,待来者入内,原是领命而去的王楷,再度归来。
“子正请坐,可是有要事?”
刘祈抬首看去。
王楷一礼罢,坐于下桉,叹道:“回县君,乃是我家舅翁来信,其见黄巾军来势汹汹,忧及家人,打算将大部族人送来城内。
为此,方才还单独使我那翁家兄长,专门来城内告之。
翁家坞堡虽挺立,然若是万众黄巾军,取城不成,转而攻之,未尝不会破也!
只是我家舅翁,又是舍不得,这才如此!”
刘祈还当是何事,原来是这件事情。
他即道:“翁氏虽非寿光翁氏,但也是乐安郡翁氏,且前次于我寿光县帮助多也!
其能来城内,我自允也!
只是同大多数避难百姓一般,我不能特别照拂!”
王楷忙道:“县君秉公处事,能为翁氏寻得安全之地足也!我且代我家舅翁谢之。”
刘祈忽然想到王楷还有族人于临县,补充道:“子正若有亲族,也可召来,此外,但于益国等临近县地,愿于县城避难者,于此两日间,皆不用阻也!”
王楷起身深深一礼:“县君不负仁义之名,此事,下官且代乡人谢过县君!”
离开官舍,往城外辅助百姓入城路上,望着来回火把,王楷再度为刘祈人品折服。
县令刘祈,或不能救天下,但不放弃百姓,以城池接纳万众,又能同百姓共苦。
试问当今之世道,有几位地方长吏,能做到如此?
只要此次黄巾动乱,能够平息,以其中所为,必传遍州郡!
“刘君有大志,为匡扶天下之大志也!
将来必能入主州郡府寺,我为之从事,并不辱没才华。”
王楷心道。
见到表兄翁振后,王楷且是将刘祈所言,一字不差,悉数告知。
只是花费不到半日功夫,益国县北部,靠近寿光之绝大部分乡地,都知道刘祈所言。
得晓黄巾军来袭,许多人开始拖家带口,往寿光城奔来。
翁氏等前来避难之豪族,也非空手到来,在同刘祈沟通,带着大量钱粮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