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同日夜里,刘祈在处置完军中事务后,抽时间再度往江府一趟。
这也是宫变之后,他第一次单独拜访江沛。
可惜朝中之事忙碌,又为了明日的登基大殿,江沛迟未归来。
且是其子江南,将刘祈请入客舍作陪,近一年来,江南一直于河南府下处事,为从事之属,工作并不轻巧,相反非常劳累。
聊起于仕途上的诸事,比刘祈小三岁的江南,不由得抱怨连连。
望见江南,刘祈不觉想起尚于寿光任上的小弟刘纪,另有已担任起乐安郡都尉的孙观。
乱世之下,于有才能之人,从不缺乏机会。
像孙观,本身能力出众,即于他的推举下,早在初春,即为朝廷所任为一郡之都尉。而乐安有孙观管理兵士,郡内匪寇,还有青州动乱的黄巾军,并未产生太大影响。
另有故吏方真、业寿,而今莫不于地方担任一方县令,此亦是厚积薄发之结果。想到这里,刘祈不免想起了当年偶遇的潘章,昔日诺言犹在耳畔,也不知潘章今处于何处何地。
此外,诸葛珪与东来郡,以吏治和治安有方,按照江沛上次所言,朝中似有意召之为尚书,以补其中空缺。若是如此,诸葛珪从地方,将至中央,亦将到达大汉的权力核心。
刘祈却有些叹言。
可以今日,州牧制下,雒阳中央的权势,其中权威,总有一天会被耗尽,成为他人之附庸耳!
时间一息一刻中过去。
等待时间愈加长久,以江南所言,其父有于家中来信,夜将归之。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因同卢植、皇甫嵩等朝臣商议要事,继而留宿官舍。
刘祈又等待了半个时辰,正当他准备离去时,江府侍从来报,江沛回来了。
刘祈忙外出相迎。
“江公!”
“让希德久等了!”
江沛近些时日来,意气风发,荣光满面。只是今日看去,布满沧桑愁容,显然为朝事所忧。
同刘祈道言两句了,二人一道往书舍中去。
即晓刘祈等待时长,加上其自身也有些饥饿,遂让儿子使厨舍准备宵夜。
一入舍内,即邀刘祈入座后,江沛叹道:“而今朝中局面颇不稳定,实何止于朝内纠纷,其他各地,也是大不安宁。
希德可能不知,就在今日早上,董卓竟是率部侵犯关中。
其人除本部人马外,另有招揽之胡羌兵士,兵员达万众。
长安令多番告急,即于下午,我与诸公所议,诚已决定,分出南北军精锐之部,另有河内的丁原等人马,而往击之。
且是以凉州方向,以董卓为首的叛军不出,天下不宁,雒阳不宁也!”
即闻此事,刘祈长出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董卓果然早生反心,天子病逝,何进一死,入驻雒阳不成,便露出本来目的,以想得取关中所在。
若是关中之大部,如三辅为之所夺,华阴一带再失去,凭借弘农一带,还有残破的函谷关,如何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