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青山摇了摇头道:“赵室暂时不会削兵权,这点在今日早朝上的赵天子言语中就可以看出来。只是赵天子强行让平顺王和傅家联姻一事,的确很是古怪。”
严青山边说边摇头,神情极为不解,话落时却是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什么,喃喃道:“难道是定安王即将南征而归,赵天子想给同样是自己龙子的平顺王一点筹码?不对不对,定安王继位已经是赵国朝野上下几乎公认的事,赵天子又怎会做出这等糊涂事。”
严青山还未说完就自己推翻了这个猜测,无怪他,实在是平顺王赵烨过于肆意酒色,而定安王赵成的继位,又几乎是二十年前就定下来的事。
蔺桓细细思索,拧着眉毛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旁边出乎意料安静的女子,有几分听听她意见的意思。
念岑溪见两人都望了过来,想了想接道:“定安王继位是大势所趋,但存在一个根本问题,就是何时继位?老皇尚未有退位的意思,未来的新皇已经羽翼丰满,势同雄鹰,这已经不是由谁继位的事了,而是当今天子何时才愿意退下龙椅。”
严青山假意低头拂袖,眼中的赞赏却又是多加了几分。
念岑溪继续道:“所以我认为赵天子以赐婚的形式,将京城新贵傅家拉入平顺王一脉,其意不在于恩宠这个皇子,而是想压一压定安王的威风,至少在他没有退位之前,我们这位定安王不能一直这么一方独大。”
蔺桓看向窗外,“赵成南征随行十万军马,夏侯惇拥八万精兵,只要夏侯惇愿意站在这个未来的天子一脉,赵成即便是携大胜之势逼天子退位也未尝不可。离阳几大姓氏,韩家一直和定安王交好,属于大皇子一脉的铁杆势力;谢家次子此次随赵成南征,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站位;孙太师虽然权倾朝野,但独子无能,后继无人的局面的帝王之家最愿意看到的,不足为惧;最后就是傅家,傅家虽然被赵天子一纸婚书绑在了平顺王的车上,但傅家一直很注意撇清关系,再加上赵烨钟情那名姓斐的女子,和王妃不合的传言离阳上下,少孺皆知。这样算来,此次赵成南征而回,真当是想不当皇帝都不行了。”
严青山望着同座的女子,开口问道:“念小姐独具慧眼,审时度势的能力青山也是钦佩,依念小姐的意思,你我双方,就算结盟,又该如何在这铜墙铁壁的局势下自处?”
严青山看着念岑溪的眼神锐利异常,雍王府既然已经踏上这条路,就不求回头,眼下是一步也不能错。
念岑溪没有客套谦虚,沉吟三两分钟后,字字沉稳的说道:“此次风暴,雍王府尚不在风暴中心,有足够的时间应变。赵成看似成王之势如虎似龙,但老皇也非垂老,赵天子今日早朝上的一手,就是无声无息的施恩与夏侯大将军。”
蔺桓打断道:“夏侯惇就算不站定安王一脉,离阳韩、谢两家,一文一武,再加上赵成几次亲征,在军中积累的威望,也足够登上皇位。”
念岑溪没有否认,而是点头认可道:“定安王蛰伏二十年,大势已成,但赵国现在的基业几乎都是老皇打下的,只要老皇不甘心退位,定安王就不可能想不动刀剑的拿下王位,而一旦起兵,这味道立马就变了,韩、谢两家到时候再站在大皇子一方,就如同造反,举国伐之。”
定安王赵成南征尚未回归,府内三人就将局势推演到赵成携大势而谋皇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