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翊横剑与胸前,挡下后顺势而下,迅速贴近。钝剑无锋,却擦出串串火花,临近之时夏侯翊忽然放弃从正面击落敌剑,而是以迅雷之势撤出己剑,一个贴身绕至谢姚君侧面,拦腰砍下。
谢姚君避之不及,立剑于胸前格挡。
锵锵锵——
几下重击后,谢姚君受力后退,直到第四步才稳住身形,夏侯翊同样后撤两步,铁剑斜于身侧。
谢姚君抬眸,看了对面的男子一眼,刚刚短暂而又急促的交锋,看上去横蛮粗莽,但只有切身交战的两人才知道其中的力道。谢家公子低眉瞥了一眼还在微微颤抖的右手,终于生出了许久不见的热血。
提剑再次欺身而上,这回已经不是刚刚那般纯粹比拼力道的热身,两人眉宇之间都多出几分肃然,手上的动作也都刁钻了许多,剑剑直指对方要害,铁剑虽未开锋,但重量在那儿,若被击中必定会是好一番滋味。
场上刀剑交错,场下的人也都看的起劲。虽不如歌舞般曼妙迷人,但赵国本就尚武,这类打斗即便放在外面也会迎来好一阵喝彩。
......
“怎么,担心了吗?”
赵烨忽然凑近,轻笑着问了一句,意味不明。
傅青姀不着痕迹的和他拉开了些距离,淡淡回道:“王爷多虑了。”
她没想到刚刚不过是发了个呆,就被他误以为是担心。眼神落在场中央还在交缠的两人身上,很快就移开目光。担心是真的没有,他向来不需要自己担心,只是心底的愧疚终归还是多了两分。
赵烨没有再在这上面追问,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懒懒散散的捏起酒盅,畅意是眯起眼睛,不知在回味什么样的美事,浪荡风流意味尽显。
蔺桓专注的看着场上的交战,偶尔才会端起酒盅,只有熟知他的人才会从那一个低眉饮酒的眼神波动中知晓他真正的想法。余光瞥见念岑溪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蔺王爷却有种她明明兴致缺缺的怪异感觉。
“念姑娘看好哪一位?”
不知为何,蔺桓就是想戳破她的伪装,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念岑溪收回目光,回道:“夏侯翊。”
“何理?”蔺桓追问,话出口后又觉得这样是不是太过逼迫,末了加上一句解释,“谢姚君憋了三年,夏侯翊却只是一时负气上场,并无获胜的心思。”
“那王爷的意思是看好谢姚君?”念岑溪反问道。
蔺桓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一时有些恼火。
念岑溪也不故意为难他,自顾自的解释道:“同样入军三年,北疆之境远险于南地,夏侯翊只要不是个懒汉,定然胜他不止一筹。”
夏侯翊自四岁起就开始扎马步,五岁随着夏侯将军练拳,六岁就可以自行提着刀剑胡乱挥舞,岂会是个懒汉?
场下人或攀谈或点评,场上人却只有一件事,出剑、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