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泽出琵琶舫上岸时,岸边“蹭蹭”的现出一群人,细数之下竟有数十人,远远近近的在费家两人身边围了几个圈,将二人护在中间。
费玲珑回头望了一眼刚出来的琵琶舫,毫不掩饰眼里的鄙夷和厌恶,道:“不要告诉我在这里痴等了一夜,就是为了等那个老女人。”
费泽原本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听到“老女人”三个字时却是脸色猛的拉了下来,“来时便告诫过你很多次,你可以不喜欢这里,但不要妄自评判。这里是离阳,不是益州,若真出了什么事,便是父亲也护不住你。”
费玲珑冷笑道:“怎么,不过一面的功夫就开始袒护了?我看你是...”
费泽兀的停下脚步,冷着脸呵道:“住嘴!”
费玲珑话未说完便被费泽打断,费泽脸色少有的冷冽,“这是最后一次告诫你,再有下次,我会直接让三供奉把你捆回去。我答应父亲让你来此,不是来玩闹的。”
费泽是费家长孙,也是嫡孙,其父费林海,费玲珑和费泽同父异母,为妾室所生。
费泽说完一挥袖子,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费玲珑立在原地,脸色若冰霜,却未在去触怒他。
怒而转身的刹那,费泽看见了一个女子,艳红色的衣裙,站在岸边,像是听到动静一般,将目光随意的投了过来,而后又懒散的移走。
惊鸿一瞥!
等费泽在定睛看去时岸边只有来来往往的客人,哪有什么红衣女子。
刚刚那一眼恍若错觉一般,连回忆都变得模糊朦胧起来。回神时费玲珑已经提步跟了上来,费泽按下心底的异动,朝长安阁而去。
......
......
长安阁向来次次满座,且今日是管大家出手。
管斯尹平日里露面的极少,即便的献奏也是一曲罢便会退场,常常大半个时辰下来一句话都不出。偏偏这样清冷的性子却镇住了一群衣食无忧的公子哥和那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既然是公子哥,自是蜜罐里泡大的,即便是柳诗诗、贾玲玲上台,也会和底下人和颜悦色的笑称两句,可管斯尹却从未搭理过这些人,准确来说,是这些纨绔子弟一见着管大家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一个个乖巧无比。所以每逢管大家出手,都是例无虚席,亦无吵闹。
偶尔碰上外地不知规矩想要闹事的食客,都不需阁里的侍卫出手,早早便有人献宝般的将闹事者丢了出去。
管斯尹越是清冷,便越是让这些人热血沸腾。
......
“公子,外面有人找。”
春晓从外面推门进来,看向自家公子,低低唤了一身。
苏世玉正伏在桌案上,看着一堆曲谱,愁眉苦恼。这怕是有上百首谱子了,何年何月才能给它填完呐!
“公子?”
春晓见公子不搭话,又唤了一声。
苏世玉眼珠子都懒得转,恹恹的趴着,有气进无气出般的应了一声,“说。”
春晓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道:“外面有个自称是益州费家的两人要见公子。”
苏世玉扬了扬眉毛,“费家?”
“对。”
春晓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