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泽只觉得呼吸一滞,似乎连空气的停滞了。
红衣似乎早已习惯男子见自己的这般神态,也不羞涩差异,自然而然的回到炉前温酒。
到底是费家大公子,费泽很快便招回飘出去的神儿,极为妥帖的称赞道:“姑娘惊为天人,在下失礼了。”
一句话既称赞了女子的美貌,又对自己方才的唐突表示歉意,极少有女子不欢喜。费大公子可谓是对这些门门道道信手拈来。
偏偏红衣就是极少的那部分女子,此时手中温着酒,头也不抬的道:“公子客气了。”
若是放在平日里费泽即便不说,心底也会暗自厌恶如此失礼的行经。但今日却是觉得面前这个红衣女子的一切行为都是理所应当的。
费家在益州是当仁不让的老大,费泽作为嫡长孙,自然是资源无数,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即便是老三念念不忘的念家遗女念岑溪他也有过数面之缘,只是费泽志在九霄,从未将心思放在这些红粉骷髅上面,更不要说是这些风花雪月之地的女子身上了。
除了今日,除了面前这个红衣女子。
费泽只觉得口中有些干渴,连一句讨喜的话也说不出了口——平日里他最不屑那些为博女子一笑而满口甜言蜜语的男子,今日却痛恨先前未能多听两句。
红衣恰到好处的将温好的酒推到费泽面前,费泽顾不上风雅,端起一饮而尽。烈酒入喉方才觉得刚刚是束缚少了些许,捏着酒杯问道:“姑娘如何称呼。”
“红衣。”
红衣没有倨傲之意,言语却是极简。
红衣,红衣。
费泽心里默念了两遍,觉得这个名字和红衣女子般配极了。初看艳丽风情,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傲意。
“舫间许久未来客人,茶水不足,便以酒代劳,公子莫要见怪。”
红衣说话极有韵律,一字一句平淡至极,但从这个女子口中出来却是勾人心魄。
费泽不自主的握紧了茶杯,道:“哪里的话。”
才说完又摇头自嘲道:“说来可能孟浪,一见姑娘便心绪难平,红衣姑娘莫要笑话。”
红衣转头看向费泽,忽然噗嗤一笑,如百花齐放,“公子好生可爱。”
费泽生来便注定伴随着无数光辉和荣耀,倒是第一次被人称作可爱,还是一个女人,有些别扭的扭过头,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红衣轻笑了一下,没有打趣,继续温酒。
费泽这才又将目光转了回来,盯着女子的侧脸。平心而论,红衣容貌纵然是万里挑一,但世间能和其比肩者费泽也见过不少,念家的念岑溪,楚国皇室的皇女,离阳的那位长公主,甚至昨日在长安阁仅有一面之缘的管大家,都可在容貌上和其一争短长。偏偏费泽对她念念不忘。他不是好色之徒,更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但此刻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得到她,必须得到她!
红衣温好酒,给对面的男子倒上,又给自己倒满。第一舫内除了舫主红衣,竟然没有婢女。
红衣端起酒杯,浓郁的烈酒夹杂着热气裹入腹中,红衣竟然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费泽就这么看着她,每一个动作都当得上赏心悦目。
世上有两件事足以激发男子的野心,一是争天下,二是争女人。
昨天的匆匆一瞥,今日短促的交谈,费家大公子已经决定了一件事。这个女子,必须是他的女人,只能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