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邓府,武壮已经架着马车在门外候着,蔺桓却是挥挥手,示意武壮先回去,然后便和念岑溪在这陌生的街道步行。
“我还以为念姑娘和邓家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确是如此。”
念岑溪极为正经的回应。
蔺桓偏头看了她一眼,“这么说是本王猜错了,邓二爷没有其他心思?念姑娘也未使用其他手段?倒是所谓的情义了?”
念岑溪顿了顿,道:“他庇护我十年,我助他坐上邓家家主的位子,公平公正的交易,谈不上情义。”
蔺桓轻笑,“怕是邓二爷不这么想啊。”
邓二爷一上来便对念岑溪嘘寒问暖,又是不断的提起旧事,其心思极为明显。蔺桓在他们三人中间,到像是置于事外的外人。
念岑溪知道蔺桓肯定不是吃醋,却还是解释道:“在邓府的前些年,我和秋鸾多受邓二爷的照顾,虽然是各取所需。后来他坐上家主之位后,大抵是看到了我的价值,想让我继续为其子护航,被我推却。再后来我便和秋鸾去了离阳。我之前既然没有答应那些事,之后便更不会考虑。”
蔺桓听着女子极为认真的解释,内心极为复杂。一方面作为盟友,他的确应该相信她,可另一方面,他又不知该如何信她。一个论样貌论心机论手段样样上等的女子,毫无道理的对你死心塌地,这种事,如何敢信?
可若说别有心机,蔺桓扪心自问,这个女子自出现以来便是处处为自己着想,处处为雍王府考虑,甚至连一开始最为排斥的严青山都未再说出抵触的话语,若是连这都是心机算计,所图为何?
两人未再开口,随意走着便到了一处酒馆。
益州不比离阳,没有极为出名的风月场所,也没有极富盛名的酒楼,益州所有商铺几乎都被费、邓、葛三家垄断,作为生财之道。这家小酒馆据说是和费家三公子关系不错,才能风风火火的开到现在。
许是过了饭点,酒馆竟然无人,只有两个伙计,一人趴在桌子上打瞌睡,一人抬起头瞥了他们一眼,又继续开始放空,丝毫没有要起身招待的意思。
蔺桓和念岑溪进去后自己寻了个位子坐下,依旧无人上来招待。
蔺桓用桌上的筷子敲了敲碗口,发出清脆的声音,却也只是惊得屋外多飘落了两片枯叶。
蔺桓皱眉,再次敲了敲,比第一次多用了许多力道。为招来小二,却是惊醒了在柜台酣睡的掌柜。
“什么人!”
掌柜惊坐起来,见店里来客人后立马喜笑颜开,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正准备指挥底下人上酒上菜,却发现两个懒汉都趴在桌子上。
先前发现蔺桓和念岑溪两人的小二显然机灵一些,一下就窜了起来,麻溜的去端茶倒水,另一个睡觉的还迷糊着就被掌柜的揪了起来一顿拳打脚踢。
“小王八羔子,就知道偷懒,今晚减一碗白饭,再敢睡觉打断你三条腿!”
酒馆掌柜叫张茂申,长得颇为健壮,又剃了光头,显得极为彪悍。偷懒的小二边跳边躲,赶紧跑去帮着忙倒水。
掌柜的收了手后心虚的看了眼蔺桓这边,生怕今日第一个,可能也是唯一一个主顾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