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申苦着脸回道:“是吃过,是吃过,我那时也不知道他就是离阳的王爷呀,要不然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收王爷的钱呀。”
说着那一对男女,费哲远脸上多了几分阴翳,很快便又消失,抬头温和的说道:“别怕,我和那个小王爷也有几分交情,王爷又怎么会差钱,下次他再来,价格翻倍,你不收钱,他反而会觉得你看不起他,别怪老哥没有提醒你啊。”
张茂申一愣,将信将疑的应下。
费哲远收了钱袋子,又草草吃了几口后便走了,走时还和气的拍着张茂申的肩膀,象征性的说了两句。至于张茂申会不会真的价格翻倍,惹怒蔺桓,就不再他考虑范围之内了,要是真能让那个小王爷恶心一下也是好的。
出了门,费哲远走了两步便看见对面那辆藏青色的马车,只有一个带着斗笠的车夫,坐着马车旁,不停的点着头,像是在打瞌睡。费哲远看了两眼边走了。他怕是怎么也想不到里面坐着的便是让他咬牙切齿的两个人。
费哲远走后,大牛和二虎才松了一口气。
张茂申看着费三公子远去的身影,头越来越低,低到让人看不清楚神色,转身丢下一句:“收拾好桌子。”
大牛和二虎相互对视一眼,麻溜的将一大桌几乎没这么动的酒菜撤了下去。
张茂申没有回到柜台那里,而是走到了另一边,是一个小隔间,用一副长长的落地画遮挡着,掀开里面竟然做了一个人——严青山。
大牛和二虎从后厨出来后,蓦得发现蔺桓和念岑溪竟然就站在门口。
二虎神情一滞,回头喊道:“掌柜,有客...”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掌柜正从小房间出来。
张茂申挥了挥手,二虎立马明晓,三步并作两步的将酒馆大门合上,并挂上打样的字样。
门一关,张茂申立马单膝跪下道:“属下宗如海,见过王爷。”
紧跟着大牛和二虎也相继跪下低声道:“属下张芝牛/属下张芝虎,见过王爷。”
益州这处最是黑心的酒馆,里面这个五大三粗的光头掌柜,竟然就是雍王府寒蝉的首领——宗如海。
严青山刚好从隔间出来,看着此画面笑道:“老宗啊,都见多两次了,还摆这些虚架子干嘛。”
宗如海不闻不问,纹丝不动的跪着,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直到蔺桓说了声“起来吧”,宗如海才起身,张芝牛和张芝虎随后起身,两人动作整齐划一,几乎同步。
宗如海起身后,不待蔺桓说话,向前跨一步道:“王爷,此地不安全,换一处说话。”
蔺桓点头,宗如海回到柜台那儿,伸手在一个酒坛子上左右按了一下,整个柜台轰隆隆的从中间裂开,左右分行,露出一条幽深的暗道。
酒馆之下,内有乾坤。
宗如海上前提了一盏烛火:“王爷,里面说话。”
暗道的宽度只容一人通行,宗如海在前面带路,蔺桓随后,念岑溪再随后,后面便是严青山,芝牛和芝虎最后断后。
向下约是走了数百个台阶,终于到了一处宽敞的地方,里面摆了一张桌子和三两张椅子。
宗如海将墙壁上几盏油灯点亮后,周围立刻变的敞亮起来。
宗如海还是那副打扮,光头,身形健硕,但眼神却是多了几分刚毅和冷漠,全然不似刚刚面对费家三公子时讨好谄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