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倒满后,小厮两手放在身侧,放低声音道:“共捕获可疑人173人,其中24人反抗,已被就地处死,余159人,如何处置?”
韩倌手腕不停,惜字如金道:“可有线索?”
小厮摇头:“未得。”
“废物。”
小厮眉一抖,一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啪的一下滴在地上。
韩倌搁下笔,眼都不眨的说道:“杀。”
宁杀错不放过。
小厮低头应下,又压低声音说道:“我们的人和赵晟的人碰过几次,要不要?”
赵晟是羽林军大统领,是赵天子极为信任的皇城禁卫军,而韩倌的人却有杀之的胆量,算不上谋逆?
听到赵晟,韩宦终于抬头,转动了一下死气沉沉的眼珠,发出“嗬嗬”的声音:“赵晟?暂且不去管它,若是阻碍到你们,可杀一儆百。”
小厮应下,提前茶壶,恭敬的退下。
出门之后,神态和端茶倒水的小厮一般无二。
......
......
离阳城外,一个穿着青灰色衣衫的中年男子驻足在那里。
费家老三——费林之。
费林之当真如他所说,一个人来到了离阳,来到了这个让他丧子的地方。
不过十数日,费林之却像是苍老了数十岁,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脸颊向里干瘪了一块,眼神也是昏沉了许多。
从益州到离阳,徒步走来,每一步都踩在他心尖上。费阳纵使又诸多不令人满意的地方,但到底是他的儿子,是唯一的独子,费家老祖宗为了所谓的利益,连一句日后报仇的安慰话也不愿说,让他失望透顶。
费家是商人,牟利。他也是商人,但他首先得是个父亲。
费林之抬头看向高大的城墙,举步踏入离阳城内。
从这一刻起,他就是只是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