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巨大的剑光带着尖厉的啸音，如奔雷般直冲向了顾炎，亮如白昼一般的光线让众人一时间睁目如盲。这一刻，就连貔貅和胡十七都停下了攻势，转过头来瞧着这惊天动地的一剑之威。

而直面剑光的顾炎，此时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魔姬归位！”

一道轻轻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漫不经心的残忍。

强大的吸力如漩涡般在场中运转了起来，侧躺在陶孟楚臂间，痛得一抽一抽的小妮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控制住了一般，双足拖在身后，双臂软软垂下，只有脖子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地僵直着，直往顾炎的方向飞去。

“小妮！”拉拽不住的陶孟楚发出了一声惊呼，徒劳地向着小妮脱离的方向伸出了手。

“瑶磐！不要！”

“噗！”

利刃入肉，干脆利落。耀目的剑光熄灭了。

一道淡淡的红芒，在漆黑的雨夜里照亮了小妮已然看不出面貌的血红面容，原本一直缠绕在她周身不去的鬼物和阴气忽然之间就变得无影无踪，而她身上的血液也好似流干了一般，在雨水的冲刷下，只剩下了满身龟裂的红纹，像是蛛网一样布满了她的全身，地狱修罗一般狰狞恐怖。

青丝剑正插在她的左背后，“嗡嗡”地震动。那个从李姝身上摘下的阴心已然停止了跳动，丝丝缕缕残留的阴气正顺着青丝剑刺入的创口，如蛇一般钻进了心脏，随即消失无踪。

“当！当！当！”商业街那一头的大钟再一次发出了整点报时的声音，凌晨一点，鬼门关了。

“小妮！”顾瑶磐的声音颤抖着，不敢置信地望着红光中小妮的面容，心窍中熟悉的疼痛再一次泛滥开来，一股压抑不住的热流直往她的喉间冲来。

“扑！”一口腥红的热血从顾瑶磐的口中吐了出来，冲着顾炎的方向直喷了出去，她的身体也软软地倒了下去，身后的陶孟楚将她接了个正着。

小妮困难地转动了一下头，她的脖子被顾炎毫不留情地死死掐住，几乎不能动弹，眼睛却努力地望向顾瑶磐的方向，嘴边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姐！你......不要伤心......！”

艰难地说完了这句话，小妮的眼睛又转回了死死掐住她的顾炎身上，乌黑的犹如黑色深渊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他，良久，才道：

“爸爸......你好！”

话音戛然而止，她的头软软地垂了下去，双目微张，却再也没有了一丝气息，而那颗阴心却停驻在她的身体内，发出了淡淡的微光。

一旁看得兴起的艾新语听到小妮口中微弱的话语，却是眉尖挑起，看向顾炎道：

“姐姐杀了亲妹妹！顾炎，你可真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