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他只能是冷哼一声，甩手转身便走，只留下了一众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道细微的光线从东方的山巅升起，冬日的凉薄日光渐渐亮了起来，顾瑶磐看向东方那一线微光，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夜，过去了，风波却似乎才刚开始。

龙虎山的善后工作全都交给了各门各派的代表，荣文圭带着自家教众直接回了茅山，发生了这样的事，再继续待在龙虎山只会让人更加尴尬。

陶攸宁等一众人在山脚下等着迎接凯旋而归的弟子们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众人一脸尴尬难言的模样，这样的一头雾水直到所有的长老都坐在了议事厅的时候才有了个答案。

“不可能！”陶攸宁直接就吼了出来，脸胀得通红。他的儿子他知道，怎么会做出私放魔神的事情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荣文圭冲着陶攸宁将手压了压，脸上的神情也有些难看，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看到，但是事情出了，还是要想办法解决，看张盛的态度，如果这件事没有个结果，只怕他不会罢休，茅山以后在同道之中的信誉也会大打折扣。

“我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是事情已经出了，我当时只能先做出一个样子来，毕竟，同道们都看着呢！”荣文圭苦笑地开口道。

陶攸宁看着荣文圭为难的样子，喉头梗了几次，想要说什么，最终只能坐了下来，低下头喘着粗气。作为茅山的长老，他当然明白保护教派名声的重要性，但当这件事与自己的亲生儿子扯上关系的时候，他的心中更是两难。

明眼人都知道这件事有问题，但是却不能没有人负责任，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另一位长老看了荣文圭和陶攸宁一眼，迟疑了片刻才道：“要不然，让孟楚先到思过室里住着吧，这样也算是咱们摆出一个态度来。”

陶攸宁倏地抬起头看向了开口的长老，却见对方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嘴张了张，又放弃地闭上了。

荣文圭低着头沉思半晌，开口道：“也只能先这样了。陶长老，孟楚那边，你做做工作吧，这只是权宜之计，过些日子就放他出来，让他安心修炼，以后不要再出这样的纰漏了。”

陶攸宁看了看荣文圭，视线又在室内转了一圈，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冲着荣文圭拱了拱手道：“遵掌教令。”

陶孟楚坐在顾瑶磐修炼的石洞中，整个人呆愣愣地，视线放在自己的身前，却没有焦距。他的脑子里很乱，很多断续的画面似乎在他的脑子里飞来飞去，但他却一个都抓不住。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一睁眼，所有的事情都不对了。

他为什么会站在铁门里面？为什么固定床上没有阿苗？为什么阿苗会跑到铁门外去？为什么阿苗会跟他说谢谢？

这一连串的为什么让他的脑子都快要炸了！

顾瑶磐走进石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陶孟楚捧着脑袋缩在一起的样子。这个一直阳光开朗的男孩子，第一次露出了茫然无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