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林赋之前已经体验过一次，这次依旧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够一直保持这种顿悟的状态，哪怕永远无法醒来。

朝闻道，夕死可矣，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沉浸在对万物最本质规律的理解和明悟之中。

哪怕只是一道风，一片叶，一粒尘埃，也有无尽的道需要去参悟。

这种生活，怎么可能会疲倦。

或许，鸿钧老祖选择合道，就是因为这个吧。

当然，林赋此时的理解绝对不可能是正确的理解。

以人类的目光和见地试图去理解别的种族本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而同样的，以生灵的角度去理解道，去解读鸿钧老祖，同样是一件可笑而不自量力的事情。

别说鸿钧老祖了，就算是天道圣人，也早已看破执念，无人无我。

什么是非因果，什么生死善恶，什么公道私道，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们遵循的只是天道运转的规律而已。

三界的争端，万族的崛起浮沉，对他们来说只是蛮触之争罢了。

就像一个人不会在意从自己手中掉落的烧饼渣，到底是蚂蚁吃了还是蜗牛吃了。

天道圣人都如此了，更别说鸿钧老祖了。

林赋沉浸在顿悟之中，姚君和林小九同样如此。

姚君此时只感觉天地万物全都消失了，甚至连她自己都消失了。

万物皆空，刹那万载。

只有灵台的一点清明让她能够勉强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忽然间，鸿蒙逆转，时光倒流。

此时的姚君仿佛站在了一条河流之上，时间长河！

她正在朔流而上。

一幅幅画面出现，最开始的是她和林赋、林小九端坐社稷坛上修炼的画面。

紧接着是内围区域的画面：林赋修炼出现问题、收服悬翦剑……

然后是外围区域的画面：坊市、收服拒斧、收服鹿解……

回朔的画面越来越快，很快就已经回朔到传承之地开启，她跟着管辂准备进入其中。

画面继续回朔，她正在和姐姐姚璃一起发展天目楼。

第一次遇到林赋……

多年来流落江湖……

回朔继续变快，仅仅瞬间而已，就已经回朔到她刚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

小小的婴儿被姐姐姚璃抱在怀中。

姐妹两人在雨雪之中前行。

她们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她们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地方而来。

就在姚君以为接下来的回朔画面她能够看到自己的父母，最次也能看到母亲的时候，一副让她瞠目结舌的画面出现了。

没有父母！

她的出生没有父母！

不止是她，她姐姐姚璃也同样如此。

在极速回朔的画面之中，姚君看到了姚璃出生时候的景象。

和她一样，都是天地之气交泰而生。

她们出生的地方是一片竹林，不同的是，那些竹子上满是斑驳的圆点，如同泪水洒落在上面似的。

画面没有因为姚君乱如麻的心而停顿，继续飞快回朔。

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二百年……千年……万年……

姚君已经不知道到底回朔了多少年。

她只是看到了那片竹林内的斑竹生生死死，枯荣交替。

画面之中，除了斑竹，再无任何东西。

时光仿佛要回朔到鸿蒙初开只时一样。

就在姚君以为不会再有什么变化的时候，画面之中忽然出现了两道身影。

模湖至极的身影，甚至连性别的种族都无法分辨出来。

但是看到那两道身影的瞬间，姚君的心骤然一紧，像是被人攥住了心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