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富兰克林那个著名的实验,现有陈离依葫芦画瓢,次日他就拜托项明远从山下集镇捎回来了数个风筝,又经过一番改装,加固了骨架并在风筝线的尾端绑了个铜钥匙。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于是在一个狂风骤雨的夜晚,雷电相交,陈离小心避开观内其他同门,但还是带着项明远预防一些突发情况。在后山一块平坦的坡地上,拿出改装风筝放飞起来。
山间风急雨大,风筝不好掌控几次失败,终于,有一个风筝成功飞上云层,陈离小心翼翼的拉紧湿透的风筝线,四周的雷声震耳欲聋,只觉天地广大,自身渺小犹如蜉蝣。世间万物演绎着各自的精彩,他有朝一日也要如这九天雷霆震惊天下,不枉穿越一回。
但在一旁的项明远却略显猥琐,全套蓑衣和斗笠,躲在一块大石后探头探脑,只过了一个时辰,就连续讲了不下十次‘我们还是回去吧’。陈离本想让他和自己一起放飞风筝,这样起码几率大一些,但他却死命的抗拒,故而所花费的时间就更长了。
终于,在陈离准备放弃打道回府时,一道闪倏尔电掠过,感觉手中一麻,尾端的铜钥匙颤动间喷出一串火花。他大喜之下,完全没有多想,便伸手去触碰铜钥匙,然后只感到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浑身酸痛的醒来已是第三日,睁开眼发现是项明远那张圆润的脸庞,见到陈离醒来,十分的欣喜,眼泪都掉下来,陈离只得反过来安慰他,几句话问完昏厥过后的情况,下一刻连忙闭目运气感受到体内还有一丝电流并未消散,顿时长舒一口气。但身体内外皆创,骨骼、腑脏、肌肉、无一不受损,手臂和背部皮肤上被大片灼伤,仿若火烧。想要开口问下情况,但却喊不出来。声带明显有问题。这次真的是托大了,苦笑间只得慢慢搬运真气炼化那丝电流,将其转化为劫雷种子。如果待电流完全消失那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眨眼间十数日过去,陈离稍有好转,但仍旧无法起身,饮食起居皆受累与人。先是孟师兄与项明远轮流照顾,最终还是惊动了师父张礼乾,但他下意识的不想将情况完全道明,只是托词想要炼制一把趁手剑器,但不慎被火焚伤。因雷击伤势起码表象上与火伤十分相似,项明远也是事先统一过口径演练多次,最终没有掉链子,代陈离转述经过时十分自然毫无慌张之色。但张礼乾听完大怒,很是严厉斥责道:
“胡闹,你这般贪小失大,不将自己安危放在心上,与你父母何辜,生养之恩你不思报,让他们如何自处?即使我这个做师父的,教你养你,为了让你能够继承衣钵,你也不顾要弃之而去?”说完怒气盈怀转过身去。字字情真意切,让陈离都不经想要将实情说出,此刻声带未复还不能语,立马起身下床膝行上前,扯住张礼乾的道袍,只能着急发出一些呜呜的声音。
张礼乾以手扶额,感叹道:“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唉!伤势要紧,来躺下,为师先助你推导真气,你受祝融之灾,五行已乱,需以水中之珍调整坎离,恩这个我来想办法。”说完顺势扶住陈离,以自身浑厚真元为陈离推拿疗伤。而后又是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胆大妄为,这次一定要给你个教训。你从今日起禁足一年不得外出,待期满后再去执法堂完成三百善功,你可心服?”
陈离急忙点头,满脸濡目之情,张礼乾见状终于笑着揉了揉陈离的头发,叮嘱好生休息然后离去了。
是夜,项明远从陈离居所回往朝阳苑,两旁茂林修竹,月色之下却不同白日风光。习习晚风抚动枝叶哗哗作响,项明远突然顿步,脸上闪过一丝怖色,低头只敢望着地面。一个幽幽的声音从竹林深处传来,项明远浑身颤抖着,竟然开始讲述近日与陈离借风筝引雷的事情,很是详细,说完得到回应后,便如蒙大赦慌忙跑开。
第二日陈离却又收到了师父的一件礼物,是两柄剑器:一曰阡,一曰陌。阡陌双剑乃是讲经堂上代堂尊随身配剑,寒铁打造,通体晶莹无暇,也是观内藏真阁奇珍宝器前五位。师父倒是很有想法,预支东西然后让自己慢慢还,有那么一股前世买房还贷的感觉。陈离苦中作乐的想到。随即又忆起还有一年禁足,冲散了喜悦,心中顿感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