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朝鲜使臣的乞求哭诉。
朱由检十分头痛,不知该怎么处理为好。
站在朝鲜一边,要求许家庄撤军,这不太可能,许家庄终究是属于大明这边的人,是‘自己人’,哪有帮外人指责自己人的道理。
何况釜山水师打死打伤许家庄渔民,本就有错在先,不端正态度赔礼道歉也就算了,还敢过来告状,这简直是活该被许家庄胖揍。
但站许家庄一边,也不太可能的,进攻王宫,掳掠嫔妃,这许家军太肆无忌惮了,而京城距海边也不远,万一那天朝廷跟许家庄关系搞僵,许家军也这么报复,是不是连他朱由检的小命,连他的后宫嫔妃,也处于巨大的威胁中?
所以许家庄的这类行为,是绝不能鼓励的,甚至要批判指责一番,但又不能过度,只能温和的批评,不然又把许家庄给得罪了。
只是这显然又满足不了朝鲜使臣的要求,只会让他们发出更加震天的哭嚎,把你的脑袋吵炸。
不表态。
作为皇帝,朱由检选择不表态。
而朝堂上的大明群臣百官们,其实内心大部分是支持这些朝鲜使臣的,但自从辩论大会完败,诗词歌赋也输的很惨的儒家,做出了要跟许家庄友好相处,要向许家庄学习的决定,不好再跟许家庄为敌了,所以明智的做法,还是要站许家庄一边,至少不能得罪。
“许家军为什么会打你们?《东方时报》看了么?你们釜山水师,在公共海域,无缘无故打杀许家庄渔民,杀害我大明百姓,此等野蛮行径,你们赔偿了么?道歉了么?处置肇事者了么?你们什么都没做,什么诚意都没拿出,就过来告状,似是大明这边错了一般,这难道不是颠倒因果么?”左都御史唐世济道。
“许家庄只想要一个赔礼道歉,再借点地方修个保护渔民用的港口,这点要求过分了么?可你们朝鲜君臣,不仅不愿和谈,还将许家庄谈判使者崔文德下狱论死,任由狱卒虐待毒打,这不是拒绝和平是什么?现在变成这個局面,完全是咎由自取!”这位亲许家庄的文官道。
“还有什么孝子之邦之类的,天启七年建奴大举侵朝,你们抵挡不住,居然向建奴称臣纳贡,不知可有此事啊?”
“什么?给建奴称臣,一女岂能嫁二夫?这岂是孝子之所为?你朝鲜怎敢如此大胆?”
“还有一事,贵国的前国王李珲心向大明,面对后金威胁始终不背离大明,却遭到政变罢黜,贬为了光海君,如今的国王李倧则是篡位上台,一心向着后金,不亲我大明,现在遇到事了,不去找后金,乞求后金出兵帮忙,找我们干什么啊?”鸿胪寺的一名官员道。
“我看贵国分明是后金之孝子,大明之逆子,有何颜面来这里求情?”
“别再哭嚎了!我看还是答应许家庄的条件吧,在这里哭没用!”
“没错,不如认个错赔点钱,把济州岛借给许家庄就算了,反正也没多大点地方。”
大明文官们纷纷说道。
不仅翻出不少朝鲜国的黑历史旧账。
嘴炮功夫也是丝毫不弱,三言两语间,就把这些朝鲜使者驳斥的面红耳赤,几乎吐血,他们有的进行顶嘴反驳,但他们说出一句道理,大明文官们能说出十句,再揪住几个错处把柄不放,不一会就让这些朝鲜使臣们哑口无言,根本就说不过。
“圣天子陛下,帮帮我们吧!”
“小臣今天就撞死在这里算了。”
“臣邦有难,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些朝鲜使臣只得把注意力放在皇帝朱由检的身上,又发出震天的哭嚎,希望得到皇帝支持。
“退朝,退朝!”
朱由检则摆摆手,让太监宣布退朝了,帮忙他是绝不会帮的,甚至连同情怜悯都没有多少。
因为朝鲜君臣心向后金建奴,或者搞中立骑墙,并不是完全倾向大明。
其次现在的朝鲜国王李倧,乃是篡逆之辈!
仅仅只是这两点,就抹消了朱由检对朝鲜的一切好感,绝不可能帮助这样的国家,因为触犯了他心里的大忌!
但依然不代表他会站许家庄一边,许家庄的所作所为,无法打消他心中的疑虑,反而极其忌惮。
对于他的这种复杂心态,许家庄商事代表蕲春年,想办法入宫一趟,求见到了朱由检,给他做了做思想工作。
“陛下,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不知您在担心个什么?”蕲春年笑呵呵的道。
“呵呵,许家庄的大军,明日打进了京城,取了朕的脑袋,在你口中,只怕更是天大的好事。”
朱由检呵呵冷笑,他早就发现了,在这个蕲春年口中,不管许家庄做了什么事情,在他口中都是好事,是合理之事,总之没一件坏事。
他也早受够了这个蕲春年,要求许家庄那边换个商事代表过来,但许家庄不同意,说双方间的沟通非常有效,若有所不满,也可让朝廷驻海港城的联络太监冯久英转达抗议,斥责庄主许远一番也可,没必要换人,何况就算换了,下一个也不一定会比蕲春年客气多少,不如还是忍忍吧。
这个回复让朱由检郁闷吐血,但又无可奈何,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现在听蕲春年又开始胡说八道,朱由检只能放低自己对儒雅君子的要求,学会了不少祖安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