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小时里，林应将灵体、食灵、以及除灵师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了黎耽。

黎耽从头听到尾，一脸的瞠目结舌。他看着林应、季晓天两人。有些难以相信，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事？

那群邪恶的灵体，竟然将人类当作食物来啃食？

照这样说，自己当初不驱逐缠着周川父亲的那个灵体，那么……周川父亲会死吗？

“林应先生，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么多。”黎耽面带感激，发自内心地向林应道谢。

“谁都在‘人生’这条路上迷惘过。我们能相遇，也算是缘分。”林应用随意地口吻述说。

“那么林应先生，您平时的话，一定会救死扶伤吧？按照您说的，我们只要吃了灵体，那灵体就会越来越少，生活在城市里的人类就会越来越安全，是不是这个道理？”黎耽目光炽热地问。

“可以这么理解吧。”林应不想在‘人类’这个话题上谈论。

对于黎耽，林应不可能像对待汪妍那样耐心。

“对了，您说的那群除灵师？他们也是人类吧？那么……他们待见我们吗？他们是不是像影视剧里的那样，一个个道骨仙风、住在深山老林里。一旦人类面临安危问题时，就会挺身而出，救世界于水深火热呢？”黎耽说着，也是越来越兴奋。

这枯燥乏味的生活，由于身份的转变，再度被灌注了些生机。当理清前因后果时，黎耽也不再感到害怕。

黎耽早就厌倦了往日如山一般沉重的生活。而现在，新的世界，正在对他挥手。

“你说错了。”

林应出声阻止了他的臆想与猜测，用一种笃定地语气说：“现在这个时代的名字，叫做‘食灵’。除灵师们的确住在世外，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所愿。而是因为食灵的强势，除灵师们，被迫避世不出。”

“怎么会呢……这、这也关系到种族大义吧？”黎耽胸腔的热血，瞬息被这句话浇灭了，他疑惑：“我们吃灵体，可以算维护人类的安危。那么，除灵师的目标也是保护人类，这难道不是同一个出发点吗？”

“你历经过人类的生活。如果你触犯了一个人的利益，那你们还能和平共处吗吗？而且，食灵与除灵师之间，可没人类社会的法律与规矩，杀戮从不曾休止。”

林应这番话，令黎耽回想起了三天前所见的一幕幕：有同事们的冷眼相待、也有前女友的势利现实、还有唐经理的冰冷嘲讽、更有这世界对弱者的无情。

黎耽的面容僵住了。在许多回忆的冲击下，他无法再保持平静，内心一如瀚海的波浪，滚滚汹涌。

“好了，这世界的真实，想必就不用我赘述了。你既然也成了食灵，日后也要适应这种生活。”林应淡淡说。

黎耽点了点头，再是有些迟疑地问：“但是，我、我真的要吃那种‘东西’吗？”

那种‘东西’，指得正是灵体。黎耽毕竟是正常人，对于这种事，难免会心存芥蒂。

“当然。”林应肯定地回答。

“能、能不吃嘛？食灵为什么不能靠人类的食物生存？”黎耽不解。

林应想了想，才慢慢说：“我以前也认为，食灵无法吃人类的食物生存。可是，这世上，也的确存在靠吃人类食物活着的食灵。这可能是因为体质的特异、或者灵魂上的特异。而且，还难保不会有副作用。”

汪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只是，她毕竟是特殊的天然食灵，属于特殊行列。

“也就是说，还是有的，对吧？”黎耽尝试性地问。

“好了，这种毫不相关的话题，我们别进行多余的探讨了。”林应看着他，严肃地说：“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如果你有什么要问的，可以通过电话跟我联系。”

“电话？”黎耽听后一怔，才挠了挠头，说：“我手机不小心掉了。不过没关系，您先说，我记着……等我处理完一些事后，就会联系您。”

“嗯。”林应说出了自己的号码，然后嘱咐：“现在的话，你已经开始产生饥饿了。这种饥饿应该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到时候的话，我来带你去猎食灵体。”

“林先生，真是万分感谢您了。”黎耽连忙感激。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林应就好了。”林应说完，转过了身：“那下次再见吧。”

话音刚落，林应便随同着季晓天，一并消失在了夜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