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那样年轻，是一个处于花季的年龄。而她的家人，在得知其死讯后，会作何感想？

一想到这些，黎耽的内心更加痛苦了。

“我突然不想当食灵了。我、我还能变回人类吗？”黎耽说着，在眼眶边缘，有着泪水徘徊。

出生在单亲家庭的黎耽，从小就比同龄孩子要坚强许多。可是这一次，他的泪水显得如此廉价。

这是黎耽初次目睹，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残忍的手法杀害、至吞食的过程。这一刻，他心中的世界观已经轰然倒塌。

太残忍了，这实在太残忍了……

“变不回去了。”林应摇了摇头，他可没那么多心思来安慰黎耽，只是继续平静地说：“食灵与灵体，都是人类死后的化身。我觉得吧，你应该庆幸，自己转化的食灵。否则……那个灵体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吧？”

“这是重点吗？”黎耽反驳：“她一个无辜人，遭受这样的横祸，这有理吗？这公平吗？”

林应沉默了下，再说：“这一路上，我都想劝住你的。”

“等、等等，你、你说什么？这‘一路上’？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黎耽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是下意识地说：“对了，你如果早点来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死都死了，还在乎这个做什么？”林应避开了这个话题。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难道就不感到惋惜吗？看她这样，顶多也就是个刚出社会的学生。她人生的还没来得及享受……”

“够了。”林应出声制止。

“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冷漠？”黎耽声泪并下，越加生气的指责：“我实在不明白，她被这么残忍的方式给杀害，你就怎么能无动于衷？”

“你听不懂我话吗？我说够了……”林应抬起了目光，里面是无尽的冰冷，面上更是像覆盖上了一层冰霜，“这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被灵体吃了的人数不胜数。如果你要指责，也不应该将矛头对准我。无论今晚有没有你，这个人都会死。归根结缔，还是你没那个能力去救。”

“你、你……”黎耽被林应这番话堵住了说辞。一时间，什么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深秋的风，已经开始带着彻骨的冰凉。

林应无法感受到寒冷，他轻抚了下系于脖间的围巾，继续说：“如果你还想再跟我争执，那我就告诉你。最起码，我替她报了仇，而不是你像这样，除了一番空话，什么也没做。”

“你就一点人性都没有吗？”黎耽擦干眼泪，再问。

“人性？我们都不是人了，还谈什么人性？”

林应眉头一皱，再是说：“我有点明白不了你。你已经死了，不再是人类，而是食灵。食灵与人类的世界是不一样的，维持着弱肉强食的铁律。食灵吃灵体，是为了生存。而灵体吃人类，一样也为了生存。这就像农夫、家禽、与草料的关系，我这么说，你明白没有？”

黎耽一听林应这种比喻，只感觉手足皆凉，内心充满了不可言的惊悚。他浑身轻颤，不敢再去对视林应的目光。

“恶魔。”良久，黎耽才吐露出了这个字眼。

在揭开林应面具后，黎耽也毫不隐藏自己的鄙弃与厌恶。

“你认为是就是吧。”林应平静回了句，也不想再理会黎耽。如果不是因为灵体之王，他们之间，根本就不会有任何联系。

林应说着，目光再是转向了那只灵体的尸身。

这一条路，叫做‘怀温路’。姚盛这段时间内，也告诉过林应，这一段的确是有只朝怨灵方向进化的灵体。

但没想到，居然今晚就碰见了。

按照林应原本的计划，还想将这灵体放养一段时间，让其吞弑生命，成长到真正的怨灵后，再过来收割。

结果，这个算盘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林应也不会做无用的叹息。他释放出了食灵之胃，那仅有一只手臂长度的软体生物，刹那间，就如花瓣那般张了开来，将灵体尸身迅速吞噬。

最终，林应按照自己的设想，将尸体的三分之一留下，对黎耽平静说：“这些就留给你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灵体之王，林应根本就不会顾虑黎耽的死活。但为了兼顾大局，他不得不这样做。

“我不吃。”在看到林应的真面目后，黎耽不想再跟林应有任何沟通。

一听这话，林应的面上仍旧持续着一贯的平淡。

他轻轻迈出了两步，轻微的足音，在黑暗中响起，用有些冰冷的口吻说：“你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当时我肯告诉你那么多？”

“是。”黎耽也不否认，仍厌恶地说：“只不过我没想到，你是那样的铁血无情。”

“你先听我说……”林应整理了下思绪，再如实说：“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真正的‘我’。那么，再隐瞒下去也没意义，我希望，你能帮我劝服灵体之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