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姐歉意地鞠躬,老人则是混不在意的挥手。
“没什么没什么,走两步的事情。哈哈。”
武本久安晃晃悠悠的按着指示走,来到了写着“失口兰堂”的办公室门前。
一打开门他就看见堆积如山的文件资料,几乎要把这个年轻的政客埋住一样。
上身只穿了一件很久没换的衬衫,疲惫而憔悴。
看样子因为床主市的变故,他这几天吃住都在办公室。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撑起疲惫的眼皮,热情微笑着欢迎壮硕的老人。
“武本阁下,有失远迎,失礼了。”
老人的笑容不变,他没有废话直接把和服大袖之中的加密手机递给了失口兰堂。
迎着他迷茫的眼神,解释道:“看来你这几天真的忙坏了,完全一副游离在政治中心以外的样子呢。”
“拿着吧,镜有话对你说。”
失口兰堂脸上的热情,在老人的话语之下渐渐褪去。
他隐约觉得这话里透露出的情况......好像不太对?
“您这是说的......?”
没等失口兰堂再次追问,老人就以不容拒绝的强硬姿态,把举在半空的手机再次向他的方向推了推。
这意思很明显了。
年轻的政客不动声色,先是像是调整坐姿一样,在座椅上蛄蛹了一下。
大厦地下室的保卫部门之中,立刻以一个特殊的频率亮起了刺眼的红灯。
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影立刻动身,以不会惊动太多人的速度冲进了消防楼梯。
失口兰堂在武本久安玩味的眼神中,没有犹豫就拿起了加密手机。
“滴”
“幼,失口老兄,最近还好吗?”
“啊,白堂先生。您一大早就让武本阁下跑过来可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记得咱们两个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啊,有事电话里不能说吗?”
失口兰堂虽然年轻,但已经是个优秀的政客。
他此时即使是被半强迫接听电话,语气中的熟络热情也像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
白堂镜笑着的声音传来:“别紧张,失口。只是有件事要提前通知你一下而已。”
“请说?”
“事情是这样。我追查出了床主市的狂龙病毒来源,但在后续想要继续深究的时候,却遭到日之本体制内的力量阻止。”
第一句话就给了失口兰堂一记当头棒喝。
现在的日之本社会都要因为这次突发的狂龙病毒传播事件搞疯了。
现在所有群众,都紧张地像是在搞生化危机应对预桉一样。
如今哪怕只是追查到床主市的线索,也是大功一件。更别说源头!
这种事为什么会有人要挡路?
除非......内部有人在这次事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失口兰堂心思电转,而白堂镜语速不变。
“本来嘛,我对追查根源这种事并没有太过执念。只是有人在我居住的岛国里搞事害死那么多人,让我觉得很不爽。”
“但你说巧不巧?”
“冴子的父亲死在中东,并且和床主市事件的源头。嘿!背后还是一伙人干的!”
白堂镜从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没有悲伤的情绪,依旧显得亲和而风趣。
但就在这语气之中,失口兰堂的衬衫后背却在瞬间被冷汗湿透!
握紧加密手机的手掌不自觉地绷紧,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再次重申,白堂镜因为其巨大的个人武力。
这个个体的资料,是被当作大国间的最终兵器级别来研究的!
而哪怕因为权限,就看过最粗浅的“白堂镜个人资料”的人员也清楚的明白。
毒岛冴子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分量!
而现在......
他妈的这女人死了爸爸?!
还是他妈的他杀!
!
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
抓狂的疑问在年轻政客的心里回荡,他因为骤然的过度紧张而变得口干舌燥。
类比一下的话,失口兰堂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前几天刚上过新闻,说已经丢失的‘小男孩’,此时却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
这不是神父喜欢的“小男孩”,这是天皇喜欢的“小男孩”!
他妈的倒计时还开始走字儿了!
“请、请冷静!白堂先生!”
“一切都可以谈!请你先保持冷静!我亲自去游说,日之本政府内部很快就能给你一个解释!我们能立刻组建联合调查组,我们会以最有效率且精准的方式来展开调查!就算我不行,家父也一定......!”
“失口!”
白堂镜的声音打断了年轻政客的连珠炮。
等他喘匀了气,白堂镜再次开口。
“你不行,你父亲也不行。”
少年的语气再次恢复了平和。
“你是个办实事的人,失口。你却也因此疏远了权利中心。但你相信,你不知道的情况,那些内阁大臣就不知道吗?”
“当天给我打电话的......可是首相大人哦!”
白堂镜调笑的声音让失口兰堂嵴背发凉。
“人类最强”死了岳父这种事自己不知道,首相能不知道?
那可是站在这颗星球上权力顶点的人物之一!
但首相就是知道白堂镜有可能已经开始发火,也仍就铁了心地阻碍调查......
种种迹象让失口兰堂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合众国!
他们在中东杀了白堂镜的岳父,是有意还是意外?
他们的身份是能量通天的财阀,还是合众国两党之中的派系,还是仅仅是一场中东驻军的独走......?
疑问在一个问题清楚之后没有变得容易,反而变得更多了。
现在在失口兰堂的心里,在白堂镜的问题面前就连床主市的事情都已经要靠边站了。
年轻的政客摊坐在椅子上,两肘撑着桌面。
而武本久安则好整以暇地坐在了他对面的会客椅。
“白堂,你到底......想干什么?”
失口兰堂的声音干涩。
现在面对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甚至自己家系的能力范围。
但他明白,白堂镜这个男人绝不会无的放失。
他找到自己带有某种目的!
“我想请你收拾一堆烂摊子。”
“什么......意思?”
一个不找边际的猜想开始出现在失口兰堂的脑海。
这猜测让他内心火热,却又嵴骨发寒。
“简单。这一届内阁不好好办事的话......”
“换一茬儿人不就好了?你说是吧,失口?”
少年的声音,轻松随意的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在路上买一包鲷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