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隆炽热的光芒简直要将他融化,并不圣洁却驱散了周围的黑泥,疾驰的白色骑士向着某个方向伸出手。
劣化的阿瓦隆因黑泥汹涌的冲撞迅速过载,一次接着一次的黑色浪潮拍打在米奈歇尔身上,身体的各处都向着米奈歇尔发出预警,警告着他这是必死之路。
但他无视了身体的本能直冲向了黑saber,而此时,阿尔托莉雅刚刚抬起了自己的手,带着不容置疑地压迫感向下挥去。
吞灭了光源的黑色光柱径直腾空而起,呼啸的魔力乱流在两骑从者的正上空爆炸。
宝具破坏了原本还算和煦的魔力层,两骑从者正处于爆炸的正下方,魔力引爆搅动的细尘与烟雾将周遭的一切笼在一层氤氲中。
几乎要撕裂耳膜的震荡和夺去了整片视野的光污染不知哪个先到来,但等到回过神来时率先听到的却是一次强过一次粗重喘息声。
带着温热的碎物和液体滴撒在阿尔托莉雅脸上,待到她看清那究竟是何物时,她冷漠的眼睛稍稍显露出了惊色。
那是半截焦黑的手臂,那是如同尘封多年的死尸般成了僵硬而缺乏生机的灰黑色,细小的魔力粒子一层一层的从焦黑的遗骸上剥落,向上蒸腾,黑色的碎屑一直沿着胳膊向着上周蔓延,直至蔓延到了眼前从者的半边身体,狰狞的焦化皮肤让lancer的半张脸都变得血肉模湖,五官与脸镶嵌着无法区分,只有时不时发出的沉重呼吸昭示着其并没有失去意识,包裹在他身上如守护神一样的黄昏色泽和独属于令咒的红色光辉也在此时彻底消散,强行抬高的耐久也跌入谷底。
阿尔托莉雅看着面前的从者,拽了拽手中的剑,大片大片的焦灼让这只手简直就像是焊接在了黑色的王剑上一样,她扯动着王剑顺带着掉落了他的大半只手臂。
在宝具即将落下的前一秒,眼前的从者徒手拽住了她的王剑,硬生生扭转了宝具释放的方向,刚刚她的宝具直擦着她的面门而上,只是如此近的距离,对方又如何能躲得掉,米奈歇尔几乎是零距离地挡下了她的宝具。
“结束了。”
阿尔托莉雅第一次开口出声,望着眼前的米奈歇尔一股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滋生,她挥动剑刃终结老友的痛苦。
剑刃轻易没入了焦湖的血肉,耳边传来了低微的响动,阿尔托莉雅微抬起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米奈歇尔的方向。
很难想象以这副姿态苟延残喘者还能发声。
“终于……次来……了”
阿尔托莉雅皱起眉,她没能听清这如同幻觉般的低吟,鬼使神差地,阿尔托莉雅靠近了些许。
“抓到你了……”
这一次她听清了米奈歇尔的声音,她注意到了对方胸口前亮起的光辉,微薄到近乎可以忽略不计。
若非是她的剑冲当了折射点这一缕微软的光芒根本不会引起她的关注。
阿尔托莉雅只觉得肩头一沉,米奈歇尔的头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湿漉漉沉甸甸地触感让黑saber有些愣神,她冷厉的双目中显露出了些许的呆滞。
刚刚被触摸的地方涌上了暖意,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伸出未曾握住王剑的手抚触着自己的脸。
除了湿润的血迹外空无一物。
可暖意却是无比的真实,似是在冬季的午后侧入照来的一缕阳光。
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王剑上的折射的微弱光点。
可还未等阿尔托莉雅从一片阴霾中理清思绪,就再一次听到了圣杯】的呼唤。
她试着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缓缓化作粒子消散的lancer,手却像是发软般未能用上力。
酸涩感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她的鼻尖,阿尔托莉雅后退了两步,抽出了自己的剑,米奈歇尔的身体也伴随着她的动作向着泥垢中倾倒。
缓缓抬起了王剑,积蓄起了魔力,对着玛修与archer所在的方位,再一次平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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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不会再有搅局者出现。
随着魔力的汇集,阿尔托莉雅的眉头却是愈发皱紧,她视野余角的光亮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地浓郁。
——那究竟是什么?
无法回答。
干脆放弃了思考,反正,她只要追寻到了圣杯,一切的一切都会得到最妥善地处理。
魔力汇集,被漆黑的王剑染上了一层恶意,阿尔托莉雅再一次挥剑,然后——无事发生。
阿尔托莉雅有些不敢相信,她再次挥剑,却依旧没有得到宝具的回应。
她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剑。
光亮终于变得澄澈,逐渐占据了整个视野,混沌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清明:
——啊啊,原来如此。
耳边再一次传来圣杯】的呼唤,可阿尔托莉雅却恍若未闻般依旧低着头。
那里,如梦似幻的蓝白色光影相互交织着,紧紧包裹着黑色的王剑,光影交织纠缠着,组成了像是剑鞘一样的轮廓。
——她早该想到的,能够抑制剑的当然就只有剑鞘了。
抱着剑阿尔托莉雅颓然坐倒在地,圣洁的光辉映照在了她的脸上,过分苍白的脸上显露出了扭曲。
她一动不动,任由阿瓦隆的光辉裹挟着她的身体。
那正是米奈歇尔所遗留下的自己赠与出去的剑鞘。
她的目光投向了身侧的人,她一只手放在了对方的脸上:
“我究竟……”
黑泥汹涌而至,转瞬间吞没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