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最后局里做了结论,在师父牺牲这件事情上,我没有责任。但我知道我有!师母的怀疑是对的,我真的是在该冲上去的那一刻腿软了,而且事后也没有勇气承认。”说着低下了头。
夏母面色苍白:“你现在来说这些有什么用?忏悔能换回老夏的生命吗?能弥补我们母女这些年来的痛苦吗?”
程浩语气沉重:“师母,我知道我有罪。我自己心里也清楚,对不起师父,对不起你,对不起小洁。我在心里一遍遍谴责自己,但始终没有勇气向任何人承认,我是个懦夫…我…”
说到这,程浩看到桌上的水果刀,一下把刀拿了起来,悲愤道:“师母,不行今天我给师傅偿命!”说完,拿着水果刀就要往自己的胸口扎下去!
“啊!”夏母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去将刀拿夺过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程浩,你是想把我也给逼死吗?”
程浩的眼角也流下泪水:“师母。我只是想为我当时的懦弱赎罪…”
夏母手里的刀子远远地丢到一边,面对坦白的程浩,仿佛一下憔悴了很多,瘫坐在沙发上,无力地摆了摆手:“不要再说了,其实我都明白,只是一直有个心结打不开。现在我只希望小洁每天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知足了。”
“过去的事情也不要再提,你要是真想替你师傅做点什么,就替他照顾好小洁,让他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
程浩道:“师母放心,我一定会替师傅照顾好小洁的!”
夏母道:“好了,那就这样吧。”
程浩感动道:“谢谢师母您的宽宏大量,今天来这里,我不知做了多少思想斗争,终于说出来了,心里也轻松了。我走了,师母您保重。”
说完,程浩就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下来:“师母,您也试试跟过去画个句号吧,生活,可以更美好!”
“真的,可以画上句号了吗?”夏母呆愣地站在那里,思绪万千。
……
这天,李牧和夏洁一起值班,李牧拉着她的手道:“小洁,你最近情绪不太好呀?”
夏洁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我妈,又是给所长,又是给教导员打电话,非得让我去做户籍警,烦死了。”
李牧道:“你是怎么想的?”
夏洁迟疑道:“我也不知道。”
李牧道:“这种事,其实还要你自己拿主意,要放下心中的偏见,别觉得父母要你做什么都是错的,每个人考虑的方式和方法都不一样。”
“你自己心里想一想,想做这样天天出外勤的民警,经常加班的民警,还是想做稳定轻松的户籍警。”
夏洁摇了摇头道:“我还没想好?”
李牧道:“那就两方面都试一试,看你自己喜欢和适合哪一方面。”
夏洁默默点点头。
时间又过了一天,两人抽时间再次约着喝咖啡,夏洁忽然道:“李牧,我觉得我妈有点变了?”
李牧诧异道:“怎么有点变了?”
夏洁想了想道:“就是一种感觉,她今天一天都没追问我换岗的事儿。我早上想起咱俩昨天的谈话,想主动和她聊聊转岗的事,她竟然不上心了,开始转移话题,让我自己拿主意。”
“简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变化太大了。”
李牧笑道:“这样不是很好吗?”
夏洁笑了笑:“是呀,真好!”
说着又疑惑道:“只是为什么呀!好好的我妈怎么忽然变了?不知道原因心里始终不踏实。”
李牧想了想道:“应该是想开了,或者是心结打开了。”
夏洁道:“总得有具体原因吧。”
李牧道:“你们家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或者去什么客人?”
夏洁想了想道:“没觉得有什么呀!好像昨天我家多个果篮,应该是我师傅送的。”
李牧道:“那你就问一下你师傅试试,看他去你家时,有没有和你妈说什么。”
夏洁点点头:“嗯,等会就问。”
下午,夏洁忙完手上的活,来到程浩在办公室:“师父。您昨天去我家了?”
程浩稍有迟疑,立刻承认道:“对,我去向师母坦白和忏悔,当年在你爸牺牲的那一刻,我确实害怕了,没冲上前,你爸牺牲我是有责任的。”
夏洁愣了几秒,宽慰道:“师父,您说什么哪?谁在危险时刻不害怕,再说,您真要冲上去就一定能救得了我爸?”
程浩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夏洁开解道:“师父,您不要自责,谁都不是完人。”
程浩点头:“师父不求做什么完人,只求坦坦荡荡,敢于面对,敢于承当。”
“去你家把那些话说出来了,其实我心里舒服多了,夏洁,关于转岗的事,师傅尊重你的选择,支持你。”
夏洁点点头:“谢谢师傅。”
……
次日上午,王守一休假归来,随后几个所领导开了一个小会,最后一个议题是关于夏洁的。
王守一道:“夏洁母亲一直要求她转户籍岗,关于这件事,大家怎么看?咱们所里该怎么处理?”
李牧道:“我觉得这件事,还要尊重一下夏洁的意愿,最好听听她的意见。”
程浩立马附和道:“李所说的有道理,咱们也别强压下去,最好听听夏洁的意见,听听她是怎么想的。”
两人一带头,叶苇、高潮也纷纷附和。
王守一道:“那好,把夏洁叫过来,听听她的意见。”
几分钟后,夏洁跟着叶苇来到小会议室。
王守一道:“夏洁,转岗的事,你是怎么想的?要不要做户籍警?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说。”
夏洁斟酌了片刻道:“其实我也拿不定主意,不过也不排斥当户籍警,如果所里有需要,我可以试一试。”
王守一一拍手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好了夏洁,你先回去吧。”
夏洁点点头:“好的,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