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慕夏点头道:“刘头放心,俺的快枪子弹粒粒都用南洋密林特产的剧毒见血封喉浸泡过,中了一粒就神鬼解救。只要施琅狗贼现身,不劳两位大哥动手,关慕夏必定一枪送他见阎罗王。”
说着用手抚摸抱在怀里样式怪异的长管火枪,面上现出爱不释手的神情。
燧发枪是欧洲军队制式装备,关慕夏的滑膛燧发枪由东印 度公司的英国商人携带东来,明郑户官重金采购,拨给特勤处作为刺杀狙击利器,射程能达200步,远逾弓箭。
关慕夏天生喜爱枪械,严格训练后选为特勤处狙击手,专门远程狙击刺杀对象。
见关慕夏眼神温柔得宛若见着梦中情人,王思华嗤笑道:“李老弟用不着把燧发枪当成宝贝,俺与刘头的利箭全都浸过鹤顶红,中者立毙,华佗再世也抢救不回来。”
朝刘仇清道:“凭咱们三
人的王牌组合,必能如愿刺杀施琅狗贼,替无数冤死的好汉子报仇。”
顿了顿,低声道:“按老规矩,哪位兄弟有幸进了忠烈祠,活着的兄弟要替他尽孝送终。我家里父母都健在,日后要麻烦两位兄弟了。”抱拳微拱,眼里隐现潮湿。
关慕夏忙道:“王大哥说啥子客气话。小弟若进了忠烈祠,麻烦王大哥帮忙转告俺爹,就说前些年家里订下的婚约作废,让俺那还未过门的媳妇趁早改嫁罢!”
眼前突地闪现老爹关二鹏的佝偻身躯,忆起过年祭祖时掩映在缥缈香烟后面慈眉善目的锦衣先祖,心神不自禁有些恍惚。
爹,娘,孩儿无愧于锦衣后裔,今日舍了一百多斤,日后到了地下也有面目拜见列祖列宗。
交待完后事三人都有些黯然,身为特勤处死士都有舍身取义的觉悟,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哪个能够真正抛妻别子,舍弃高堂。
刘仇清想起艰辛抚养自己长大的孤苦寡母,苦守家中盼望平安返台的娇妻稚子,虎目不禁泛起柔情,生怕影响情绪强自按捺。
昂然道:“兄弟们莫说泄气话,咱们可是特勤处的王牌组合,执行了那么多生死任务,哪次不是有惊无险。施琅狗贼恶贯满盈,杀人如麻,这次必定让他难逃公道。”
王思华点头道:“那是自然。施琅狗贼背叛国姓爷投靠鞑子,杀害无辜百姓造下滔天血孽,明早见了阎罗王必定要把他打下十八层炼狱,好好享受裂体挫骨、千刀万剐之痛,算是为逝去弟兄出口冤气。”
说着三人同时放声大笑,都感痛快淋漓。
地穴黑暗不见阳光,王思华掏出西洋怀表瞄了瞄,见辰光还只是申时,距离子夜至少七八个时辰。
他寂坐无聊,好奇问道:“刘头,上头怎么提前在施家老宅挖地道放置火药,难道真能预知施琅老贼会回厦门祭祖?”
刘仇清得意道:“徐佥事神机妙算,早就料定施琅若回厦门显摆必住施家老宅。郑王爷撤回台湾前,特地派人秘密挖好地道放置大堆西洋火药,计划有朝一日炸他娘。可惜贼老天不长眼,油纸包好的火药居然被海水浸湿,让大小鞑子走狗逃脱一劫。”
言下深有憾意,恨恨不已。
厦门是沿海岛屿,周围都是无边海水,倒灌浸湿火药毫不稀奇。
三人除了感到可惜,倒没想到会有其他怪异,随意闲聊几句,各自闭上眼睛养足精神,等待夜半时分动手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