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下意识的偷偷朝阿瑶看去。
她正听得津津有味,也用孩子们一样开怀大笑。眉眼弯弯,甚是好看。
和乐融融的气氛下众人都没有注意到心不在焉的阿斗。
要将这帮孩子们都送养吗?
他倒要看看谁有这个本事打乱他的计划。
他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众人,在陈桓处停了停,凶光暗显。
陈桓在偷看阿瑶,眼神中隐晦的情意满满。
叔叔竟然喜欢侄女?真是有意思。
转眼又过了几日,阿瑶又过上了初来白马县时,午后去福临茶楼听书的悠闲日子。她虽是归心似箭,却也不忍打断时隔经年之后阿嬷与陈桓的重逢。
午后阴雨绵绵,今日李老先生因患了风寒请假一日,阿瑶恹恹的坐在福临茶楼的专属位置上吃茶听雨。
邻桌两位茶客的对话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便竖起了耳朵听八卦。
“小弟听闻白兄喜事将近,为何做此苦大情深的模样?难道是新娘不如人意?”
“洪六儿,你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与仙仙自小青梅足马,怎是你这等烂人能胡乱编排的!”
“那你怎的如此模样?你倒是说出来让兄弟我开心一下啊!”
“你滚蛋!”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白兄你可是遇上什么难事?”
“唉!我与仙仙的婚事又推迟了半年......”
“不是这个月十五吗?就这几天的事儿了,兄弟我还等着闹洞房呢。怎的就又推迟了?”
“前几日城门张榜,国母新丧,三月内禁宴乐。所以我们两家又重新看了日子,婚礼推迟到半年后了……”
听到这的阿瑶心中一痛,那二人接下去说的什么便再也听不见了。
城门张榜,国母新丧......
她脑子里一遍遍的循环着这句话。
福临茶楼的小二哥见阿瑶今日一声招呼也不打,留下银钱就走的她觉得有些纳闷。
平日里他与这嘴甜人美的小姑娘的关系还不错,今日这么大的雨她怎么连把伞也不同他借一把就走了?
陈桓坐在客栈二楼一间临街的客房内一处隐蔽的窗户旁,这里能清楚地看到阿瑶从茶楼回客栈的全部路线,每日在这里偷偷观望渐渐的成了他的习惯。
他看着这越下越大的雨眉头紧锁,下定决心与阿瑶保持距离的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给阿瑶去送伞。
不过这片刻的思量间,他看到了与茶楼相反的方向缓缓走来一个摇摇欲坠的娇小身影。察觉有异的他冲出了客栈,直奔去了她身边。
阿瑶从茶楼出来顶着大雨便去了城门口,果然见到了城墙上张贴的公榜,榜上所书让她几欲晕厥。
国母新丧,天下臣民,哭临三月皆释服,毋妨嫁娶;诸王临国中,毋至京师。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从事。
她无声啜泣地走在雨中,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看不清前路,不期然的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她抬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棱角分明,刚毅俊秀。
此时的她犹如落汤鸡一般,定是极丑的模样,她想对他笑一笑却忍不住哭出了声。
“陈桓,我母后薨了。”
说完她失力的瘫软在他怀中,终于安心的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