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说笑笑着。
饭也吃完了,铃木伏在桌上整理资料时,想起还有一封很重要的信,若是再不寄出去,恐怕就迟了。但明天就要去应聘面试,若这些资料无法及时整理提及,也来不及。
“什么信?没空的我帮你寄出去吧。”
见他犹豫时,真纪慵懒地伏在铃木的肩上,小声问道。
“没什么。你帮我寄出去的话。”
铃木装作面色平澹地将这封信交给了真纪,随后便忙碌于桌前的资料。
只是,在真纪即将离去时,铃木终于忍不住,紧张又期盼地喊住真纪:
“因为是很重要的信,千万不准偷看。”
铃木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掩饰道。
“哦,知道了!”
真纪眨了眨眼睛,十分不屑的冷哼道。
走到外面街上,发现天空下起阴霾的小雨,天色暗澹,路上撑起一把又一把艳丽的雨伞。
真纪撑起小伞,想到刚才男友为工作忧愁时的表情,不由也为他明日的面试感到担忧,但心想,铃木那样优秀的人一定可以的。
想到临走时铃木紧张兮兮的叮嘱,令真纪好奇不已,犹豫地盯着手中的信封,很想要拆开看看究竟。
“神秘兮兮的。藏着什么秘密不让我知道呢。”
真纪埋怨道,最后仍旧未拆开信封,将它收藏保管好,便撑着伞,在朦胧暗澹的天色,准备步行到邮局,将这封信寄出去。
雨中朦胧的天色,路上的行人也渐少。
真纪愕然察觉到手中的挎包被人狠狠地拽动,潜意识浮现的,是出门前铃木说很重要的那封信,她下意识紧紧护着挎包,对上一双凶恶的目光。
当铃木接到噩耗时,他呆呆地站在马路边,看着被刺目的警戒带围起的现场,先前与自己有说有笑的真纪,已变成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她没有温度的手中紧紧拽着挎包里的物件洒落一地,信封沾满了猩红的鲜血。
……
“不过,这些都是十八年以前发生过的事了,很多细节我早已记不清楚,久远到我差点忘记,你看看我这记性。”
铃木从麻木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温和的笑容解释着,牵动脸颊两侧深陷的皱纹。
桐源等人渐渐地从弥漫着哀伤的故事中清醒过来,情绪也不由跟随铃木陷入低落,为他感到悲哀。
茶几的对面,常人所看不到的世界,真纪小姐的游缚灵黝黑的童孔中倒映着铃木眼角晶莹的水花、惆怅的笑容。
明明相隔只有迟尺,却似天涯海角。
'这家伙,不知不觉,也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大叔了呢。'
真纪盯着铃木脸颊深陷的皱纹默默地想道。
铃木并不知道,他只是拿出那封褪色的信,伴随陈年信纸翻阅的声音,一行短短的文字映入他们的眼帘。
这也正是真纪所一直在意的内容。
[下个月,我想向真纪求婚]
早已褪色的文字,冰冷无情,却可靠地记录下当年仅有的时光。
“其实这句话,我一直想当面和真纪说出来的,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铃木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控制着颤抖的手,努力不让它握紧这张仅存的纪念。
一阵凄冷的风刮过铃木家的客厅,吹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