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山住在学校门口的宾馆,吃饭就选在宾馆旁边的饭店。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李冰洁只把谢鹏飞和刘博喊来了,他俩都住在学校附近。高达山倒满一杯啤酒,端起来一口喝干。
李冰洁嘴角和眼角各露出一丝笑容,眼神却像一把刀子,声音柔中带刚:“什么意思?”
高达山的脸上又露出了特有的笑容,挑衅李冰洁:“想你了。”
李冰洁笑了,是冷笑:“我看你是想酒了。”李冰洁倒了一杯啤酒,跟高达山一样,端起来一口喝干。然后像领导一样传达精神:“今天晚上,咱俩就一提一杯地喝。”还不忘讽刺挖苦高达山:“你把高奕喝倒了,算什么能耐呀?”李冰洁对谢鹏飞和刘博说:“你俩当裁判,不能让他作假。对了,你俩每人半杯跟着,不能偷懒。”
四个同学聊天聊得热烈,喝酒也同样喝出了激情。刚刚三分钟,高达山和李冰洁每人已经喝了一瓶啤酒。
刘博心里有事想跟高达山商量,看高达山今天喝酒的阵势,喝趴下是大概率事件,得在高达山喝醉之前跟他说清楚。高达山心情舒畅地往酒杯里倒酒时,刘博插话对高达山说:“老高,你先缓一缓,我刚好跟你说个事。”
高达山乐呵呵地说:“行。”
刘博说:“我们公司在大修有个项目,需要在大修找合作伙伴,看你感不感兴趣?”
高达山问刘博:“哪个单位的项目?”
刘博说:“大修化工集团,严力负责这个项目,你还记得严力吗?”
高达山问刘博:“严力,记得,比我们小一届,跟赵志军一起练歌的那个兄弟。”
刘博笑着说:“就是他。”
高达山说:“可以聊聊,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刘博说:“这样,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严力,严力去大修的时候,跟你联系。”
高达山答应:“行,让他找我。”然后又露出得意的笑脸,跟李冰洁叫板:“书记,等急了?走一个。”
早晨六点半,高达山被手机的闹铃声惊醒。想翻身拿手机,但头特别沉,一动还晕,高达山只好平躺着先缓一缓。
“铃铃铃,铃铃铃。”房间的电话又响了。高达山眯缝着眼睛,忍着头晕,拿起了话筒:“喂?”
电话里传来了标准服务的柔和声音:“先生,我是前台,您预约的电话叫醒服务。现在是早晨六点半,您该起床了。”
高达山勉强说了一声:“谢谢!”放下电话,继续平躺着,几分钟后,高达山强迫自己起床。
高达山艰难地坐了起来,又静静地坐了两分钟,感觉小腹憋得难受,必须得去卫生间了。时间不等人,高达山一鼓作气刷牙洗脸,收拾包裹,去前台结账,然后走出宾馆。
高达山来到大街上,早晨的清风带走了高达山身上的部分酒气,高达山感觉昏胀的头稍微轻松一点儿,但胃里却火辣辣地难受。高达山在小卖店买了两个面包、两瓶矿泉水、一袋榨菜,又在小吃摊上买了一根麻花、两杯豆浆,赶往火车站。
在火车上,高达山一会儿昏睡、一会儿喝水、一会儿去厕所,把自己折腾得非常疲惫和无奈。直到下午一点,身体才慢慢恢复,头不晕了,有了点儿精神。高达山感觉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一根麻花,特别想喝水,但是两瓶矿泉水和两杯豆浆都已经喝完了,等到售货车过来,又买了两瓶矿泉水。高达山打开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矿泉水,胃里太空了,又开始吃面包,把两个面包和一袋榨菜吃完的时候,两瓶矿泉水也喝完了。从厕所回来,高达山懒洋洋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余下的路程,没有上午那么煎熬了。
高达山慢慢恢复了精神,开始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想起了严力在化工集团的项目,想起了李冰洁已经是系办公室副主任了。想起谢鹏飞的时候,高达山抿着嘴笑了,谢鹏飞喝高兴了,和高达山、李冰洁一样,一口喝一杯啤酒,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饭局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高达山是怎么回的宾馆,谁替高达山预约了叫醒服务,高达山都想不起来了。
高达山晚上六点半回到家,家里只有张兰兰一个人。
高达山问张兰兰:“大宽和平平下楼玩去了?”
张兰兰说:“是,妈和高霞带着大宽、平平下楼了。”然后问高达山:“先吃饭还是先洗澡啊?”
高达山说:“先洗澡。”高达山昨天晚上喝醉了酒没有洗澡,满身汗味,必须先洗澡后吃饭。
张兰兰给高达山拿来干净的内衣和家居服,笑眯眯地问高达山:“昨天晚上没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