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一场大型的拍卖会,是需要很多准备工作的。
尤其对乾坤商行这样无甚跟脚的势力,更是如此。
好在如今是卖方市场,当赋活稻种的消息发酵后,永宁大大小小的势力都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那些对自身极有自信的势力,自然大开方便之门。
甚至有不少想在拍卖会之前,就将合作关系定下的。
对于这些人,郑乾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应付,但是强硬的回绝。
哪怕是永宁商盟之主的洛家代表出面,也没得到好的回应。
“合作的资格全都留在拍卖会上,诸君各凭本领。”
这几天郑乾都快把这句话说出茧子来了。
当然,东家这儿忙,行里的其他人也没闲着。
只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些自知拍卖会上无望争取的小势力,便开始行险。
或是掳劫农师,或是偷袭稻田,甚至有伙人冲进实验田范围,就为了刨土的.....
只能说“赋活秘术”这种东西,对于某些眼界最高便是中品的势力而言,真是有些过分高端了。
他们甚至连目标都没搞清晰。
对于这样的势力,当然也不必赶尽杀绝,通常就是打死带头和参与的几个,就不再做更大的波及。
只是在这几场简单的肃清反击中,周商又不小心打死了几十位入品,加上五位中品易筋。
虽说这五位中品,捆在一起也没有章文武给的压力大。
但周商的声名,还是经由这样的战绩,被夸大到了几乎没法听的地步。
什么“金刚无敌”,什么“永宁拳法第一”,什么“上品不出,尽皆蝼蚁”。
乃至于周商只要出一街,有会被大群人认出,山呼“周无敌在此”,而后就有无数路人从不知什么犄角旮旯涌出,想要看看他的模样。
周商自认为是个心态稳的,但面对这种绝对过分的吹捧,还是觉得难以应付。
真如不会因为旁人的讥讽对自我产生怀疑,周商同样也不会因为无脑的吹捧而飘然不已。
对于这种狂热且不理智的拥趸,他只觉得呱噪而已。
好在处理完那些跳梁势力后,局面又渐渐恢复平静,很少再有需要周商出手的时候。
所以他除了每天【长生大酒】和【五帝宝轮功】的修行外,基本不出门,倒也充实平静。
……
半個月的时间一晃而逝,乾坤商行的拍卖会如期举行。
时间是万象大卖场关张之后。
而地址,就在长角街尾新建好,却还没有投入使用的一间仓库里。
没有什么奢华的布景,更没有什么奏琴歌女,就只是一座被火光照得亮堂的谷仓,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让前来参加拍卖会的老爷们都惊了。
就这场面,知道的说是拍卖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农家大院吃席。
不对,还不如吃席呢!
吃席还有酒菜,在这儿连把座椅都没有!
这哪像聚集了永宁所有高门大族的盛会,连小门小户的宴客都比不上啊!
羞辱,郑乾这是在羞辱他们!
来到谷仓的老爷们很生气,却一个也舍不得走。
谁让郑乾这个坏家伙,将实验田里收来的稻谷,堆成了两座谷山呢。
这空空荡荡的仓库里啥也没有,但那两座高高的谷山,在这群老爷的眼中,胜却人间无数。
从这个角度讲,这场地布置的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谁不想上前摸摸这些过分饱满大粒的谷米呢。
永宁的老爷们三三两两成群,围着高高的谷山打转赞叹。
一些格外懂行的,还会抓一小把,一粒粒的细品。
当然,也免不了那种贼眉鼠眼看看,然后偷往怀里揣的。
这种行为通常会引来旁人讥笑。
只因赋活后长成的谷物,虽然颗粒饱满,却会失去再次生发的活性。
除非再次赋活,否则与死谷无异,只能填填肚子而已。
所以偷一把稻米什么的,毫无意义。
郑乾显然是知道这点,才会这般大气。
在永宁某些老爷看来,会将稻谷偷偷揣兜的人,就已经失去了竞争的资格,不值一提。
待到邀请的老爷们到齐,穿着身冰雪白衫的郑乾从仓库的后门走入,施施然走到两队谷山中间。
笑眯眯的朝着永宁老爷们拱手见礼:“感谢诸位的来到,想必诸位对着“赋活稻种”的成果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容郑某说......”
“洛三少到!”
郑乾话音未落,有一高亢清亮的女声在仓外唱喏。
笛、萧、琵琶声起,悠然乐曲奏鸣。
一阵香风吹开谷仓大门,白稠自外纵地滚进谷仓。
四个身材婀娜的妙龄少女,扛着竹椅四脚聘聘袅袅走进,后头还跟着乐师数名,奏萧抚琴。
竹椅上,英俊消瘦的洛三少赤着脚,半倚半躺,似笑非笑的望着两座谷山中央的郑乾。
竹椅旁,还有位黑纱蒙面,身材高挑,目光凌厉,抱着长剑的女子。
一进门,便以冷冽目光扫过仓内所有老爷的脸。
谷仓中站着的,皆是永宁城的高门大户,其中不乏修行者。
但在女子目光的逼视下,却是自发的让开白绸铺地的通道,避开与椅上的洛三公子正对,让到两侧后,还朝着两个年轻人行礼。
“见过洛三少!”
见礼声很是齐整,这也让椅上的洛三公子脸上笑意更浓。
这位刚刚及冠不久的洛三公子抬抬手,示意琴师停奏,并让一众躬身见礼的老爷平身后,才将那双似笑非笑的瑞凤眼,移向着郑乾道:“又见面了,郑老板。”
“郑某不记得有邀请过洛三少。”
郑乾淡淡道:“不请自来,不觉有些失礼么?”
“恶客从来都是不讨喜的。”
竹椅上的洛三少慵懒笑道:“所以郑老板应该庆幸,本少爷还能耐着性子,好声好气。”
“原来在三少眼里,郑某才是恶客...”
郑乾哑然失笑道:“洛家这是以永宁之主自居了?”
“花花大轿众人抬,郑老板何必非找不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