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影所笼罩的唐穗抬起头,下一秒,胶带撕裂的声音响起,头发一疼,原来是她的头发被粘性极强的胶带给粘住了,随着刀疤男人绕圈的动作,头发紧连着头皮,也被扯得突突疼。
“刺啦。”
白安念一声不敢吭的看着刀疤男人粗鲁的用胶带缠了好几圈才用镰刀的刀锋隔断连接着胶带卷的一端,然后才朝自己走来,一把拽起了她。
“走吧,带你去地方。”
脚上的胶带被镰刀割断,白安念看着刀疤男人魁梧的身躯和肆无忌惮的模样,鬼使神差的开口:“你,你不蒙住我的眼睛吗?”
他就不怕她看见路,然后给唐家通风报信吗?
“嗤!”
刀疤男人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戏谑的看着白安念,反问道:“你会这么做吗?”
她会帮唐穗争取生存机会吗?
白安念瞳孔微缩后,心诡异的平静下来,默默的回道:
——不会。
因为她做梦都想要唐穗死!
刀疤男人带着白安念离开了。
堆满了杂物的破旧仓库内,只剩下被绑在木柱上的唐穗,静静的盯着地面,眼神放空。
从记事起,她就知道,她的家庭跟别的人不同,她自己也跟别的孩子不同。
她是一个不被期待、不被爱着的存在。
从小到大,她所有的活动空间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仿佛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個成长的机器人,在吸纳着程序员交给她,让她好好储存的知识,然后在程序员死去后,能够将程序员的这些心血好好的发扬下去。
但这个心血,与她无关。
人们感激和在意的不会是她这个记录和传播下知识的工具人,人们追捧和簇拥的,只会是那个早已死去的程序员。
都说活人争不过死人,更何况,他们根本没有把她当做一个独立的人呢?
“这样的家...根本不叫家。”唐穗低下头,混沌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
若是她毁了他们在意的一切,他们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大概...
是终于正眼看她了吧。
连唐穗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眼底的温度正在一点点的转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