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熹把他上下打量一眼,接着,热切变成了怀疑,最后,他兴致索然地道:“就知道皇上不是真的可怜我,我的俸都罚到明年了!”
刘公公身后虽有两个小太监,可他满身上下,能藏得住几十两银子?
刘公公哭笑不得地从怀中拿出皇上让他转交的银票!
孔熹怔了怔,皇上赏银子花,不是现银?是银票?
接过一看,一张一千两,整整十张?
孔熹的眼睛再次亮了,咧开嘴傻笑,嘴巴快咧到耳后根了。
刘公公不忍卒睹,一个大将军,一万两银子而已,看把他高兴的。
他不得不提醒:“大将军,你还没谢恩呢!”
“哦对对对,谢恩!”孔熹道:“多谢皇上体恤!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诚挚,感激涕零的语气!
刘公公:“……”
谢的是银子,不是皇上吧?
刘公公道:“大将军,咱家圣谕圣命已传到,这便告辞了!”
孔熹的目光终于从一万两银票上移回,他想起来,宫中来使,是要私底下给点意思的。
这一千两一张的,他当然是舍不得,伸手往怀里一摸,摸到三文钱。
他立刻把这三文钱塞进刘公公的手里,爽朗地笑道:“公公,喝杯茶。规矩本将军都懂!”
刘公公看着手中的三文钱,有些发呆。
还真是特殊别致别具一格的打赏!
他都不知道是收好还是不收好。
他堂堂太监总管,不论哪次出来传旨,别人赏的不是银子就是银票,这赏方孔钱的,还真是头一次!
就在他怔神的工夫,一只大手伸过来,从三枚里捡走一枚,孔熹嘿嘿地笑:“差点忘了,我还没吃早膳,一会儿还得出门买个包子吃,反正只是意思意思,三个两个一个样,领会精神,领会精神哈!”
刘公公:“……”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而孔熹此时,捧着一万两银票笑得合不拢嘴,倒不是他格局太低,在他手上,几十万两几百万两都有过,不过,那些是军费军资,是朝廷的,是兄弟们的,他一文钱都没昧过。
人到了京城,反倒穷得差点喝西北风,这皇上赏赐的银子,能解他的燃眉之急,他当然高兴。
刘公公被管家送出门,看着管家身上的布衣,还有一路上静悄悄的连个下人都没见,刘公公叹了口气,大将军府是他见过的最穷的京官之家,没有之一!
回到皇宫,刘公公向皇上复命。
皇上从一堆奏折里收回心神,抬眼看他:“送去了?大将军府如何?”
刘公公想了想,还真不如何。
他道:“大将军府十分特别!”
“哦,怎么个特别法?”皇上来了兴致。
刘大柱在皇上身边二十多年,有时候也算是能说说话的人,这闲聊的心一起,刘大柱知道皇上感兴趣,笑道:“特别到只能喝白水,没有凳子坐!”
皇上:“……”
他脸色古怪地道:“难怪朕扣他的俸,他就如丧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