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林望舒歪着头看向另一侧的人,夜弦闻声转过头来,就见她一副被气到了的样子一脸不爽,“他怎么能比你还拽?”
少年哑然失笑,“我去揍他一顿?”
“那大可不必。”林望舒轻嗤一声,“我们可不是没素质的人。”
他们如今来淮州,自然是将全部家当都带了过来,钱当然不缺,原先光行云楼的铺子就卖了万两,再加上林家这几年的积蓄,临走前还将宅子抵了,这区区几万两还是能拿的出来的。就连林望舒原先赚的两三千两银子都在自己身上揣着。
如今到了淮州,他们既然是奔着扶贫去的,朝廷不但不给灾银反而增收赋税,那这钱自然要用在刀刃上,而不是当个冤种去住这种黑店上赶着给人宰。
一群人当下扭头就走,前面没有店又怎么样?他们比这恶劣的日子都经历过了,还会怕餐风露宿?
于是剩下的几日依旧与前些日子并无不同,白天里赶路,晚上就在马车里凑合一宿。这越靠近淮州,气温也越来越高,明明是冬天,这里却像是燕陵的春天一样。
但也不奇怪,淮州偏南,再往南便是海城,海城往后就是无妄海了,这勉强也能算的上是个沿海地区。
一行人的衣服走了一路也减了一路,虽然这淮州温度高了不少,但是吹来的风里多多稍稍还是带着一丝料峭的寒意。
从燕陵出发的那一日算起,足足共计三十七日,林望舒一行人在这日总算是远远瞧见了淮州城的城楼。众人皆是一喜,来福与阿顺赶车的速度稍稍快了一些,终于紧赶慢赶到了城楼下。
不似燕陵那般华丽厚重,淮州的城楼有着属于它自己的沧桑。
淮州城楼大开,城楼下支了两张桌子,这些日子陆陆续续有逃荒的人到淮州来,两张桌子都坐着人,两个文书一人登记,一人给他们办新的户籍。
城门两侧站着身着铠甲的守卫,手里皆拿着武器,防止有人插队或者强闯导致队伍里出现骚乱。
桌子往前排了不少人,来福与阿顺下来车,一人牵着一辆马车跟在后面一起排队。
队伍排得老长,入目皆是面黄肌瘦的人群,有些拖家带口的则是聚在一起,但是无一例外,他们的表情皆是疲倦不堪。
好在桌子上的人办事效率高,虽然队伍长,他们也没等的太久,等来福与阿顺牵着马走到面前时,两个文书瞧见他们这一行人的装扮,还有那身后的马车面露讶异,怪异的朝他们问了一句。
“你们也是逃荒的?”
来福摇了摇头,“非也,我们一行人是燕陵来的,往淮州云县去。”
“你们是燕陵来的?”两个文书看了看他们身后的马车,仿佛在看两个傻子,“你们放着燕陵不待,来淮州作什么?那马车里坐的什么人?”
林清风几人听见声音闻声下车,一行十个人当下围着桌子站的满满当当,这拖家带口的模样叫两个文书更琢磨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