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吴忠呵呵笑了两声,直言说是,但是原先看不起读书人那番心理,现在已然发生了转变。
众人当下也没再多做纠结,正巧村子里有个手艺不错的木匠,这倒是方便了这木榨樑的制造,只等李鸢鸢将这构造图的细节完善,后面一切便都好说了。
林望舒说了这些个木头的要求,吴忠暗自记下,打算这几天有空便先物色着些木料,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规划了许久,时间也不早了,想着明天一大早还要回去,一时之间便都感觉有些困倦。
村长给他们安排了房间,一行人简单洗漱了一番,就此歇下了。
而另一边的荆州城楼却灯火通明,主帅帐外闪过一道黑影只一瞬间便又消失不见。
账内昏黄的烛火下,映照出一张如画颜容,虞遂捏了捏胀痛的眉心,听着站在案几前的李闻策汇报这几日的战况。自他到荆州以来整日里为了战况而忧心,好在就这些时日来看,战况已然有了好转。
上辈子也有过这场战争,只是他当时并没有到荆州来,而是将一切都交给了杜衡州。当年西域假意投降,确是想要从内部将大宣彻底瓦解。
而这一世,他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任何机会。
李闻策汇报完这几日的战况,又将接下来的战略布局细细说了一番。瞧见虞遂眼下的乌青,显然一副精神不太好的模样。
心中暗暗有了些许思量,这太子殿下虽说性子喜怒无常,与传闻中并无二致,但是自从他到了荆州,在他眼中看来时常为了国家百姓忧思成疾,尽心尽力。虽说性子古怪了些,但是用兵之法以及谋略叫他好生佩服。
察觉到眼前的人精神不济,李闻策及时止住了话题,朝他抱拳行了一礼:“夜已深,太子殿下早些休息吧,闻策先行告退。”
案上的人手抵着额头,看不大清神情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颚与苍白的薄唇,听见面前人的话,他鼻间轻轻嗯了一声,朝他挥了挥手。
营帐内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虞遂手抵着额角,察觉到桌前的烛火晃动了一瞬,还未来得及反应,脖子上就被架了一道利剑。
他眉心一凛,借着烛光在剑上反现出来的倒影,瞧见身后站了个黑衣少年。
夜弦自从那日与林清风几人分别,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荆州。虽说荆州防守严密,但他还是轻而易举的入了城。又花了两日的时间探查到虞遂的住处。
此刻他冷若冰霜,一双淡色的琉璃眸子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人,手里的剑横靠在虞遂的脖颈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风轻云淡的模样。
虞遂似乎是料到他会来,睨了一眼横在脖子上的利剑,仿佛并未放在心上,仿若未见的还有心情给自己倒了杯茶。
“还挺快。”说话的人漫不经心,垂眸喝了一口手中的茶,修长的手指试图将那剑拨开。
少年手中的剑又离他的脖子近了一分,手腕微动将虞遂另一只手里的茶盏瞬间挑飞,掉落在那张梨花木案几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我没工夫和你废话。”夜弦冷眼看着他,他这几日在来时的路上就一直在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