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句话才说出口,本来就心如刀绞的宋梓瑶,更加难受了。
难道,连师傅都看不清这个女人的把戏吗?
咬着下嘴唇,把涌上泪腺的湿润逼了回去,横眉怒目地说道:“不管我毁容是不是暂时的,但你们要清楚,我一天不能登台,戏班就一天没有收入,戏班里的兄弟怎么过活?”
柳姨听她这么说,虽然心里明白,可仍然不屈不挠:“梓瑶,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你本来就是唱老生的,底子不差,到时换成唱正净,油彩花脸,谁看得出你脸怎么了,票友看的不是你这张脸,而是听你的唱功,照样能给戏班生钱啊!”
此话一说出口,宋梓瑶抽了抽嘴角,心里更不舒服。
这女人,不仅要她用那下了毒的胭脂,还要让她在中毒后上油彩扮花脸,想一步一步害死她吗?
说什么也不愿意。
“刚才师娘所说,确实是一个方法,何不今天就用!”
师傅抬眸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看了一眼师傅,宋梓瑶薄唇微抿,声音凌厉,“既然扮花脸可以让人看不出相貌,那今晚的戏,就唱《赤桑镇》,我唱包拯,楚天歌唱吴妙贞!乔若曦也不知道勾着黑脸的我到底有没有容颜被损。”
柳姨眼珠子转了一下。
轻轻笑了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冷意。
“唱《赤桑镇》?戏台上扮包拯为他人沉冤得雪,可戏外就是自找麻烦。”
师傅陈义凡不知道柳姨这话什么意思,在他看来这确实是一个好方法。
他连忙说:“我觉得这个办法好啊!”
“好什么好?”,柳姨傲慢轻蔑地说着,把头撇朝一边,“杜家指定曲目是《游龙戏凤》,她这样乱改戏,简直就是自掘坟墓!要是得罪了杜家,后果更严重!”
宋梓瑶有些气恼,嗤笑一声,“怪不得这些达官贵人能够仗势欺人,都是因为到处是你们这样怕事的人。你这样陷我于不义,还有没有天理?”
柳姨眼神一凝,对宋梓瑶说道:“乱世之中,有天理都不及有权势,这些人说你有罪,你就有罪,这些人要你死,你就得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