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嬷嬷摇头,“听人说,似乎是四娘子觉得自己不够虔诚,这才在佛前多留了几日。”
“这孩子,还真要遁入空门不成?”周太后皱眉,略掩了眼中的不满,便挥了挥手,“罢了,叫她快些回来。年纪轻轻的女郎,一直在庵堂里待着,像什么样子。”
“是。”田嬷嬷点头。
……
顾凌虚收到元嘉帝的诏书之时,他换了一身衣服,便和宣旨的宦官一同进了太极殿。
西昌脱离朝廷节制已久,顾凌虚也是久不来朝觐,乍一面圣,他的礼行的还不是很规范。
元嘉帝按下了自己的不悦之色。
行过礼后,元嘉帝就开门见山:“襄成侯为何突然进京?”
“圣上登基,微臣身为北齐臣子,自当进京朝觐。”这话说的还算是恭顺,元嘉帝面色稍舒。
而一旁的孟颂延也是松了口气。襄成侯年少轻狂,性情桀骜,先帝一朝不反而反,如今改朝换代,他愿意来归顺,孟颂延自然是乐见其成。
“既要进京,也当先上书请旨,才算恭敬,襄成侯就算有心朝觐,也该守规矩才是。”管知冷眼开口。
顾凌虚最厌恶的就是管知,如今见他开口,不由得冷声说道:“本侯早已向朝廷上书,言说待到国丧之后便入朝。不知如何不守规矩?倒是管监,管不好手底下的人,纵容其在望京街巷疾行伤人,那才叫不守规矩。”
“襄成侯,你所说的是国丧之后再行进京。而如今国丧刚过,你便到了京城,你敢说你不是早早入京?再者,就算你能一日千里,那你动身之时,难道不该知会朝廷。这般不动声色的入京,岂非另有所图?”
顾凌虚冷笑,“管监虽担任过武将,到底没有上国战场。边境瞬息万变,西戎与南晋暗探无数,牵一发而动全身。本侯秘而不宣,自是有本侯的道理,这些道理又何须特意说给你听?管监若是不服,大可自己去西昌战场上看看。”
“你!胡搅蛮缠!”管知不看顾凌虚,转身向元嘉帝道:“圣上,襄成侯私自进京又恃功傲物,可谓是跋扈,还请圣上即刻将其拿下,以正国法。”
孟颂延皱眉,连忙说道:“襄成侯既有缘故,何不快些言明,也好叫圣上圣裁才是。”
见孟颂延发话,顾凌虚才略略恭敬几分,他看向元嘉帝说道:“回圣上,微臣是因为听说了西戎使者进京,有意与我朝通商,这才快马来京。圣上,西戎狼子野心,如今是因为与南晋之战失利,才同我朝交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西戎不可不防,微臣进京,便是为了劝阻圣上。
至于秘而不宣,微臣隐瞒踪迹进京,尚且遭到西戎人与我朝内贼的联手追杀,险些殒命,若是大张旗鼓进京,如今怕是已成一具尸体啊!西戎人在我朝境内尚且如此跋扈大胆,西南门户一开,遭难的必然是北齐百姓啊。”
其实不少人都猜到顾凌虚进京或许和西戎有关,却没有人想到,顾凌虚会说的那么直接。
“一派胡言!”管知连忙反驳,他开口说道:“此刻朝廷与西戎通商在即,襄成侯此言,是想要坏两方邦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