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她自己在内,都以为康王内宠稀少,她独得礼遇,她这个康王妃面子里子都风光。
谁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康王不是不爱女色,他只是眼光高,看不上寻常脂粉。一旦有能入眼的,他一样栽进去。望京勋贵有多少风月常客,却很少有像康王这样因为妓女死的。
下人点头,“的确是襄成侯,他说是一定要见王妃。”
康王妃摸不清楚顾凌虚的来意,却不愿意轻易将人得罪,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将人请进来吧。”
康王妃说完,收拾收拾仪容,就去见了顾凌虚。
平心而论,她不是很喜欢顾凌虚,入京之后,顾凌虚给她最大的印象就是莽撞跋扈,不懂得也不愿意去看局势,全凭自己的喜好去做事。若非有西昌十万精兵护着,只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今日一见,却发现顾凌虚仪表堂堂,行为举止也说得上一句彬彬有礼,不似外界言说的那般不堪。
“侯爷上门来,是有何事?”她的事情还很多,对方估计也是个直爽人,故而她也不多说别的,直接开门见山。
“晚辈今日上门,无意叨扰,只为一事,敢问康王的遗体可在王府中?”
面对这样冒犯的话,康王妃脸色微变,不过还是压住心中不满,“自然,不知襄成侯询问这个做什么?”
“能否给晚辈一观。”
“放肆!襄成侯是觉得本王妃孀寡可欺吗?”康王妃当即冷了脸色。
顾凌虚见此,连忙解释道:“王妃误会了。晚辈无意冒犯,今日如此唐突,乃是因为前些时日晚辈曾偶然得见王爷遗容,今日又听说大理寺将王爷之死判为山匪所致,故而上门。”
康王妃听到这里,方才回过味来,她抬了抬眼,面中冷意褪去几分,“襄成侯何意?可是王爷的尸体有何不妥?”
“晚辈也不清楚,只是瞧着王爷身上的伤痕,不似中原痕迹,倒像是西戎刀伤。望京之人同西戎打交道的少,望中不少将领怕都认不出西戎兵器,想来京中仵作对于西戎兵器更是所知甚少,难免有误判的时候。晚辈虽有几分私心,但是相信王妃亦不想看着康王死的不明不白吧?”
对于自己的私心,顾凌虚一直坦坦荡荡,不曾有过隐瞒。谁不知管知同西戎人走得近?他言指西戎,就是为了拖管知下水。
康王妃眉头紧锁,有几分激动的问道:“襄成侯可确定?”
“晚辈常与西戎人打交道,对于西戎兵器十分熟悉。不过那日匆匆一见,亦没有十分把握,这才上门,想要再观王爷遗容。只要让晚辈再看一次,晚辈就能够确认!”顾凌虚肯定的说道。
康王妃嘴唇嗫嚅,双眸中闪烁着盈盈光华,她几乎是咬住了嘴唇,才抑制住了自己的失态。
她十指紧攥,她的丈夫无端出事,得到的结果是山匪所为,她虽忧伤,却不至于如此愤怒。
可若是西戎人所杀,神策军为之遮掩,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国中两党相争,不惜牵扯进他们也就罢了。西戎来的蛮夷又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对她的丈夫痛下杀手。
还有管知,更是可恶,竟然还帮着隐瞒。
康王妃含着眼泪的眼眸积压着怒火与悲伤,她咬牙说道:“襄成侯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