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康王妃就一换上孝服,不过她并没有选择先入宫,而是广下帖,请来了宗室之中最有名望的几位先辈来。
“康王妃,你请我们大家来,是有何事?”吴王资历最老,率先开口,他又指着厅中那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康王的遗体,你不移入棺中,置于前厅做甚?”
康王妃一身孝服,微微颔首,“妾身无状,本无意惊扰各位族叔族伯,只是妾身昨日方知王爷死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王爷刚去,妾子女尚幼,无可以依托之人,这才请来族叔族伯们,就是希望叔伯们能够为妾身与康王做主。”
话说完她就看了一眼身边的怀宁县主与康王世子,怀宁县主会意,带着幼弟便朝吴王跪下,一边哭一边说道:“还请吴王爷爷能够为阿耶做主。”
“好孩子,快些起来。”吴王大惊失色,连忙要将两小儿扶起,但是碍于男女七岁不同席,怀宁县主是女子,而康王世子又被怀宁县主押着,他根本搀扶不得,他只好恳切的看着怀宁县主,“好孩子,你先带你弟弟回房间去,若真有冤屈,我是族中辈分最长者,又是宗正寺卿,岂会坐视不理。”
一旁的赵王也开口说道:“王妃,你放心就是了,我们都是一家人,真要是有隐情,我们陪你们闹到太极宫和兴庆宫。”
赵王年少时曾为武将,性情最是直爽,他拍着胸脯便脱口许诺,惹得吴王都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康王妃也抹了把泪,有些难以克制的说道:“多谢叔伯们一片好心。这两个孩子,妾本也没叫他们出来,奈何他们性子执拗,非要如此。”
她又慢慢蹲下,双手揽住两个孩子,“怀宁,大郎,你们听到了,你们这些爷爷叔伯,一定会帮咱们,会替咱们给你们阿耶做主,你们,你们快给他们磕头,快……”
康王妃说完,怀宁县主就带着康王世子磕起头来。
“诶——诶——”吴王顾忌着眼前女流,无可奈何的受了他们磕的三个响头。
等到磕完头之后,吴王才对两个孩子说道:“好孩子,好孩子,大家都知道你们的孝心了,王妃,先带孩子们下去吧。”
众人也连忙劝说道,“是啊,康王妃,遗体阴寒,加之康王之死若有阴私,又岂能让稚子牵涉其中?”
康王妃含泪点了点头,对着怀宁县主说道:“怀宁,你先带大郎下去。”
不同于康王妃,怀宁县主倒是哭的情真意切,听到康王妃此言,她仍有几分情难自禁,她勉强擦了擦眼泪,边哭便行礼,而后便带着幼弟去了偏房中。
吴王见此方才松了口气,他看着康王妃,“王妃,你刚才说康王之死另有隐情,莫不是山匪所杀?”
康王妃掩面点头,“吴王所说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