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袭和留今都整理好了仪妆之后,为避免夜长梦多,故而一同去见了那最后一个活口。
那人被人用铁链子锁住四肢架在暗室之内。
那铁链子的高度是为他量身设计的,比他的身量高一些,他只有将脚尖踮起,脚才能勉强沾地。要升不升,要落不落,十分磨人。
这和住在他隔壁的盈笑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盈笑住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是一间独立的小屋,洗漱如厕的地方还是个隔板间,平日里还有人来帮忙替换。盈笑的三餐定时,因为和做饭送饭的人熟稔,她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几乎是吩咐一句就有了。
虽还是自由受制,但是和旁人相比她日子过着却是极为舒服。虽不比在外头,但是和暗室之中的其他人相比,不知道舒服了多少。
李盛袭走进来的时候,盈笑正靠在床上看着一本医书,好不舒服的模样,惹得李盛袭都不由得调侃了一句,“你这日子过的倒是舒服。”
盈笑一个激灵,连忙放下手中的医书,她笑得极为温和,“长日无聊,也只得如此了。”
或许是知道李盛袭不是为她而来,她又指着一边隔间的活口说道:“今日暗室添了新人,三娘可是为他而来?”
李盛袭点头。
“也不知这人是做了什么。”因为怕那人自尽,所以自那人进来之后,他的口中一直都是塞着布,说不了话。如今瓜田李下,盈笑也不好和旁人过多的打听,不过,问一问李盛袭还是可以的。
和旁人担心多说多错,和李盛袭却没有这个担心,李盛袭是信她的。
“刺杀我。”李盛袭神色依旧,云淡风轻,仿佛没有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盈笑的脸色却变得无比的难看,看向那个人的目光,也从平淡无波变为了锐利审视。
李盛袭顿了顿,“不,其实也不是刺杀我,严格来说,是刺杀梁音。”
“怎会如此?”盈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而后又觉得不对。“梁音”作为被刺杀的人,怎么会知道刺杀者的目的。
“我也不知,故而来问一问,他们不自量力也就罢了,偏偏选了今日,旁的也就罢了,他们可是险些坏了我的大事啊。”李盛袭的话从来轻悠,但是话里的分量却没有人敢轻视。
这些人不长眼撞上来也就罢了,竟然还挑在容治在的时候,以至于她都不好出手。若真逼的她在容治跟前出手,那说不定还要灭容治的口。那她今日又是遇猛虎,又是乱筋脉,又是吃黄连的,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李盛袭进了另一间牢里,很快就有人搬凳子给李盛袭坐下。隔壁的盈笑见此,也赶忙凑了上来。
那人被李盛袭用铁链这般锁着,根本睡不了觉,见李盛袭到他跟前,他怒目圆瞪。
李盛袭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像你这样的人,多半是死士出身,我也养死士,手中亦有流水刑,不如这样,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给你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