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妮也是无语,重生者貌似都喜欢窝里斗似的,没事就抓着那几位爷薅羊毛。
没看濮树、徐巍都被薅成秃头了吗?
更别提程天乔、柳八爷等人了。
魂体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又倒下昏睡了过去。
啪嗒,时空长河的穹顶开始大面积崩塌,女帝维妮也不得不赶紧抽身而去。
随着维妮的离去,整个空间完全塌陷了,病房里开始恢复了原来最初的模样。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一团被蓬来帝斩落的光团,拼劲全力向吴楚之的躯体飘去。
……
“张女士,颅脑损伤大概80%患者可能都不需要手术,通过保守治疗,通过药物治疗,自然就能够恢复。
你父亲的脑内血肿小于30ml,我们建议积极观察,进行保守治疗和抗脑血肿治疗,不需要手术。
实际上有些血肿即使为50ml也不用进行手术,因为病人比如年龄大一点,伴有脑萎缩,脑萎缩之后脑组织的有效容积缩小了,你父亲现在意识良好,童孔没有变化,这种情况真不需要手术治疗。
神经外科是一门发展中的学科,你手上的教材已经过时了。”
一身疲惫,刚出手术室的郑雪梅,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苦笑不得的来到金卡医院,为一中年女子耐心解释着。
能住进华西金卡医院的,都不是普通人。
病人的家属显然是个知识分子,拿着一本医学教材正和管床医生争辩着是否需要手术。
见说话的是大主任,家属讪讪的笑着,“郑主任,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想着父亲的病,我是半点也没能力,这不,拿着书自学来着。”
郑雪梅摇了摇头,“张女士,你的心情我理解,学习一点医学知识也好,便于我们医患沟通,我们医生的讲解你也能快速听懂,这挺好的。
不过,还是请你相信我们医生的专业判断。”
见女子点头,郑雪梅也不多说什么,笑笑后转身向着门诊大楼自己办公室走去。
下午还要出门诊,哪有这么多空闲时间!
转身后的郑雪梅,脸上的笑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眉头不自觉的又皱了起来。
懂得再多有什么用?
疾病面前,懂得越多,越是烦恼。
关上门,回到座位上,望着手边那份吴楚之的病历,郑雪梅心里一阵哀恸。
她已经请了天坛医院、华山医院、湘雅医院的同行们来一起会诊。
手术能做到的,都做到了。
可是吴楚之就是不醒。
而且这几天还一度出现了过度昏迷的状况。
打开病历本,看着今天的组内汇总意见,她的眼睛不禁湿润起来。
“患者在深昏迷的基础上出现体温低而不稳,脑干反射功能丧失,童孔散大固定,自主呼吸功能丧失,需要以人工呼吸器维持,血压亦需用升压药维持,脑电图呈电静息,脑干诱发电位消失。”
郑雪梅很清楚,现在的吴楚之,其实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一旦撤掉人工呼吸器,没有自主呼吸的他,离开这世间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其实,如果不是顾忌到自己的存在,组内估计会在意见上直接写上‘脑死亡’三个字吧。
看着手里的病历本,吴楚之的音容样貌在郑雪梅脑海里不断闪现着。
“郑妈妈,莞莞怎么长得这么丑啊,脸上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像你!”
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郑雪梅的嘴角无自觉的弯了起来。
女儿秦莞刚出生的时候,这臭小子都一岁半了。
7个月便开始说话的他,这时语言系统已经非常的发达,可以和大人们正常的交流了。
作为吴、秦、孔三家最大的孩子,这小子自然是备受宠爱,小时候是三家的开心果。
随着秦莞和孔昊的呱呱落地,为了避免隔代教育,三家人并没有让老人参与到养育过程中。
但是忙碌的三家父母,难免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这个时候,身为老大的吴楚之,自然而然的担负起长兄的职责,照顾着小秦莞和小孔昊。
那年,才两岁的秦莞不知在哪儿弄脏了衣服和身体,这臭小子为了烧水给她洗澡,把自己的手也给烫伤了,到现在还留着一块烧疤。
那时的莞莞吓坏了,哭了一整天都哄不好,只得将她放在臭小子的床上。
神奇的是,一挨着吴楚之,莞莞便停住了哭泣,乖乖的睡了过去。
那时自己还和臭小子的母亲楚秀兰打趣说,完了,我家闺女赖上你家小子了。
没想到一语成谶,待到两个孩子进入青春期时,自己便发现了女儿对臭小子的情愫。
奇怪的是,当明白了这一点后,自己完全不生气,反而觉得是顺理成章的事,心里还带着几分欣喜。
也是,无论长相、才情、性格,臭小子都是一等一的,大家又是知根知底,自己要是反对才是撞了邪了。
何况秀兰待莞莞也像是亲闺女一般,压根不担心什么婆媳矛盾。
也许,十来年的朝夕相处,自己也早就把他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一般吧。
甚至,自己还帮着莞莞出谋划策,如何防范臭小子学校里面那些烂桃花。
男孩子在情感上懂事的晚,这一点自己也是有心理准备的,不过也不怎么担心。
毕竟这臭小子在学校里打架什么的,其实大多数都是为了莞莞而打的。
小时候还可以说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护,到了青春期还如此,这就不一样了。
高考的失利,那又怎样,只要你们以后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就足够了,我们几个老的,难道白奋斗了几十年?
可是,臭小子……
郑妈妈这次好像救不了你了……
你说你逞什么能,去打什么架啊!
你让莞莞后面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郑雪梅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无声的滑落,一滴滴落在手里的病历本上。
她赶紧用桌上的纸巾蘸干了泪痕,而后颤抖的摸出笔来,准备在病历本上写下意见。
“楚楚,别怪郑妈妈!”
因为职业的关系,其实三个家族里成员的生老病死,都是她来决断的。
只是……
当这个决定的对象是吴楚之时,郑雪梅还是一阵犹豫不决。
继续治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长痛不如短痛。
“郑教授!郑教授!”一阵急促话音伴随着拍门声传来,郑雪梅勐地站了起来,手背胡乱的擦了擦脸。
多半是遇上需要抢救的情况。
在医院,医生就别想悠闲下来。
门外是小廖的声音,廖月婷,是她去年新招的研究生,说话做事一向沉稳,怎么今天如此急迫?
看来事情或者患者的来头不小。
她压下心里的疑虑,快步的上前打开了门,“小廖,不要慌,什么情况?”
她倒没有责怪廖月婷怎么不打手机,出了手术室她的手机还没来及开。
廖月婷扶着大腿,气喘吁吁的说道,“61床!61床吴楚之!”
郑雪梅闻言心里一惊,双手抓着廖月婷的肩膀,焦急的问道,“吴楚之怎么了?”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一阵悲戚涌上心间,廖月梅这么焦急的从住院部跑到门诊大楼,显然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廖月婷深呼吸两口气后,看了看表,快速的说了起来,“27分钟前,吴楚之的脑电图有了反应,血压恢复了正常。
我对他的足尖、指间进行了针刺,手脚有活动反应!”
郑雪梅闻言,拔腿就往住院部跑去。
廖月婷好笑的望着老师的背影,也赶紧跟了上去。
再冷静的医生,遇上自己的至亲时,也无法保持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