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炜凡扭头看了看那根录音笔，站起身来拿起关掉，走到窗边将拉上的窗帘重新拉开，窗外的柳条在微风中荡漾，屋内掩映着一片绿意。做完这些，又回到座位上将计时的手机翻扣在桌子上，看了看身侧的鹅黄色沙发，“坐吧！”

“谢谢！”季东阳这才放心的坐到沙发上，“展颜的母亲找我了。在消失几年之后，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而且就在上海。”

李炜凡抬头看了一眼季东阳，除了职业属性所有的耐心，没有露出多少好奇。

“我和展颜的父亲是好朋友，展颜的父亲因为偷税漏税入狱之后，展颜的母亲也消失了。四五岁的展颜被寄养在姥姥家中，后来姥姥病重展颜的父亲将展颜托付给我，请求我务必照顾好他的女儿。”季东阳双手捂住脸穿过自己的头发，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不愿回忆的往事，“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一个孩子，面对自己姥姥的死亡，没有一点悲伤、甚至没有一点儿表情，就那么木然的躲在门边茫然恐惧的看着所有人。我将她带回家中，一整天又一整天，一整宿又一整宿，就那么蹲在角落里，一双手的指甲被她啃得不成样子，上厕所不敢关门，因为有秘密是罪恶的，不可以优秘密。我知道她病了，而且病得不成样子，我就那么陪着她一天一天的坐着，告诉她我是可以相信的人，告诉她爸爸妈妈是爱她的，只是暂时不能来看她而已......”

“你辛苦了！”

当这四个字从李炜凡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沐夕的意识惊了一下。

季东阳的神情动了一下，两颗眼泪积蓄在眼角，赶紧转过头去忍住，“总是我不好，我没能把她教育好。展颜的母亲指责我是对的，是我让她这么畸形的依赖着我，是我让颜颜病得更重了。”

“季东阳，你看着我！看着你的朋友！”李炜凡看着一直逃避着自己目光的季东阳，等着他来正视自己所面对的问题，“她原本会更坏的，”季东阳像是展开了肚皮的刺猬，毫无保护的胆怯在那双眼睛里闪闪烁烁，一种同理感滋生的心疼从李炜凡的心底冒了出来，“如果没有你，她现在或许在少管所，或许在精神病院，又或者被哪个不是你的男人占尽了便宜。因为是你，因为有你，她才没有沉沦。”

季东阳直直的看着李炜凡，那种唯一的理解和依赖让他莫名的想要靠近取暖，让自己的心情得到慰藉。

“你就是这样牵着她的吧！”李炜凡牵起季东阳的手，“无论到哪里都牵着她，不曾放弃。一个人要一直牵着另外一个人的手势很不简单的，带着一个别人的孩子，打也不是，爱也不是，一种奇怪的依存关系，这一路走来很辛苦的。”

眼泪落了下来，季东阳赶紧别过头去，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你们心理医生总是喜欢看人家哭吗？”

李炜凡笑了笑，“在朋友面前哭并不丢脸。”

“你都不问问她是谁？”季东阳回过头看着李炜凡，想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些好奇。

“谁是谁？！”李炜凡并不以为意。

“展颜的母亲，你不想知道她是谁吗？”

李炜凡弯了一下唇角，“她就是展颜的母亲啊。”

季东阳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绽开重重迷雾之后的笑意。

剧情提前了，原本季东阳要跟展颜母亲说的话，提前说给了李炜凡。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系统出错了吗？接下来的剧情会怎么走？按照方以安的个性，他应该出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