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背阴处的冰雪还未化尽,冬的寒意还未全消,柔风吹过古老的河床,洒下一溜波光。柳树却早已抽出一条条翠绿的枝条,吐出一簇簇嫩绿的新芽,它那长长、软软的枝条在那平静的湖面上款款摇摆,动作是那样轻快、那样温柔。路边的小草经受了风雪严寒的考验,开始破土而出。整个大地无不显示着生机。
那是1876年的春天的二月初一,洪英被一阵阵疼痛痛得满头大汗,看来临盆在即。
房间里,火盆烤得暖暖的。刘家的女人上上下下忙个不停,接生婆早已到场。紫薇尽管自己肚子也渐渐隆起,她还是守候在洪英的身旁,她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不久的她也要成为为人之母,而担忧的是看看洪英被疼痛折磨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这种痛苦不知究竟有多难受。但她还是拿着毛巾不断地为洪英擦着脸上的汗水。
洪英疼痛得越来越厉害,间隙越来越短,接生婆不断地检查产门。而一直等在门外的刘镛,听得一阵阵的叫喊心如刀绞。只听得屋内,啊—啊—的叫声,紧接着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刘镛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时,有人出来通报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老爷您又添了一位公子。
刘镛一听喜出望外,真想不到50多岁,还老来得子,真是祖上积德,让他一辈子多子多孙。
这时,有人唤:老爷您可以进来了。
刘镛笑嘻嘻地来到洪英床边,看着虚弱的洪英道:夫人,辛苦你了。
洪英微笑着不语。
刘镛又看看躺在洪英身边的儿子。对在场的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刘镛给接生婆发了赏钱,又给其他人也发了赏钱。
新生儿按‘五行’排缺水,故起名为安泩。
......
有道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 。门前拴着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亲。门前放着讨饭棍,亲朋好友不上门 。
又有道:满月满老子,吊唁吊儿子。
好在刘家不是势利,狗眼看人低的人家。但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在社会中还是为数不少的。
洪英生了安泩三早以后,一些亲戚朋友,乡里乡亲的都前来端汤望产妇讯,贺喜。
金家餐厅,早晨,吃罢早餐,金桐夫人徐氏笑着对女儿小莹道:莹莹,今天是初四,是个成双日子,姆妈要出去望产妇讯,你陪姆妈一起去吧。
小莹笑着问道:姆妈您要去哪家望产妇讯,难道凤姐陪您去不好吗?
金夫人笑道:凤姐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呶,刘家又添了一位公子,我们平时也有来往,这个礼哪有不送之理。要不了多时,我们这去去就回来。
一听是刘家,小莹脸蛋不觉红了起来。站在那里,回忆着那天在邱家坐茶的那一幕,一位英俊潇洒,气质不凡的少年呈现在面前。自从那天见了他以后,小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镜子里,她时常注意自己渐渐隆起的胸脯,也注意打扮起来了。可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也有大家孩子的苦衷,整天关在家里,足不出门,哪有自己的自由。哪像一般人家的孩子,整天在外割草、玩耍,自由自在。自从那天见了他以后,脑子里经常在问: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他?姆妈说要到他家望产妇讯,倒是一次机会。假装勉强地道: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陪您去就是了。
......
小莹搀扶着母亲金夫人进了刘家大院,这时,小莹被刘家大院的花花草草,那种气派所吸引,以前总以为自己家高墙深院,无与相比,如今一看刘家大院,真是小巫见大巫。
这时,门口有人通报:又有客人到。
因紫薇也身怀六甲,行动自有不便,洪英身边的丫鬟已有紫薇换成秋菊。